“嘎吱——”
門被輕輕推開了。
許蓁沒有抬頭,依舊奮筆疾書。
竹蘭心端著一個托盤,略帶不安的走進來。
小心翼翼的走到書桌前,見許蓁沒有抬頭的跡象,隻好柔聲說:“我做了些宵夜,你熬了許久,吃了歇息片刻吧。”
許蓁這才停筆,抬起頭,看著麵色蒼白的竹蘭心。
“多謝,東西放下,你可以回去了。”
竹蘭心咬著嘴唇,端著托盤有些猶豫。
見竹蘭心站著不動,本欲繼續書寫的許蓁,這才放下筆,站起身來。這小妮子被竹宜生保護的太好,沒見過風浪。忍了這麼久,終於是耐不住了。
竹蘭心看著許蓁站起,嚇了一跳。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眸子中滿是驚恐之色。
本來她以為許蓁拿了幫主令牌,會接過她爹爹的擔子,繼續維持青竹幫的現狀。沒想到她擊敗南北長老之後,就把青竹幫改成了寒刃盟。本來還存有一絲僥幸,但是在聽到寒刃盟三個字的時候,她猶如五雷轟頂一般,癱倒在地。
一個新的幫派,連幫規都要改,怎麼容的下一個前幫主的女兒。四大長老都落敗了,青竹幫裏,她許蓁再無敵手。沒有人能給自己依靠,沒有人能幫助自己,保護自己。
在房裏惶恐不安的等待了數日。也不見許蓁對她有何處置。若不是已經到了奔潰的臨界點,她是萬萬不願意自己獨身一人來找許蓁的。
許蓁見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雙眼紅腫,麵容憔悴,心有不忍。跨過書桌走到她麵前,接了托盤。
“你不必擔心,不管是青竹幫還是寒刃盟,你都是大小姐,你的吃穿供給都按照舊例。隻要你安分守己,我自會善待於你。”
竹蘭心這才鬆了一口氣,本以為許蓁就算不殺她,也會把她驅除幫內。沒想到,許蓁依然讓她當大小姐,依舊能在寒刃盟安身立命。
想到以後不用為安危和生計發愁,竹蘭心精致秀麗的圓臉上恢複了血色。點頭不跌的說:“恩恩恩,你放心,我一定會乖乖的。”
許蓁看著她這幅模樣,眼底染上一絲笑意。到底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一句話就擺平了。
竹蘭心見她笑了,吐了吐舌頭說:“你還是笑起來好看,那****在台上冰冷冷的樣子,一出手就重傷了兩個長老,我還以為你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棍呢。沒想到,你也是個溫柔善良的人。”
許蓁摸了摸臉,自己不過是笑上一笑,這個小姑娘就覺得自己溫柔善良了?這也太好騙了吧。在她眼裏,笑臉相迎的就是好人,不苟言笑的就是壞人?那墨玄那隻笑麵虎,可不就是大善人了。
想到墨玄,許蓁心裏突然抽了一下,說不清是什麼感覺,有點甜甜的又有點澀澀的。心口像是堵了一塊棉花,悶悶的提不起勁。
許蓁拍了拍胸口,狠狠的搖搖頭,怎麼又想起他了。
看著一臉狐疑的竹蘭心,許蓁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咳咳,太晚了,你先回去歇著吧。”
“哦…”竹蘭心本來還想說什麼,此時也隻能乖乖的回去了。
看著竹蘭心走出大門,許蓁收回目光,坐在椅子上,拿出青竹幫的幫主令牌,仔細端詳著。
十年前的那個夜晚,她藏在屍身下麵,借著皎潔的月光,看到奶娘拚死扯開一個刺客的衣襟。一塊閃著寒光的令牌露了出來。那令牌上的花紋深深的刻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那花紋,就是她尋找當年真相的唯一線索。
如今,藏鋒幫和青竹幫已經排除了,接下來,會是哪裏呢。
許蓁看著窗外的一輪殘月,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