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秦牧又麵對著台階上臉色陰晴不定的張角，擲地有聲的道：“再堅固的龜殼，在鐵錘的撞擊下，終有一日會被打破。”
“故而，我黃巾軍要破此危局，隻能轉守為攻。”
“如何轉守為攻？”
張角好奇的問道。
“可擇一支精銳，長途奔襲雒陽，若可攻取雒陽，甚至是擒殺漢帝劉宏，屆時天下必定陷入恐慌，如群龍無首，我黃巾軍也有可能反敗為勝！”
“……”
話音一落，站在一邊的張梁忍不住嗤笑一聲，道：“秦牧，我還以為你會有什麼驚人的破敵之策，原來也不過如此！”
“奇襲雒陽，可行否？”
秦牧聞言，隻是瞥了一眼張梁，淡淡的道：“人公將軍，事在人為。沒有去做，又怎知道此事是否可行？”
“哼，荒謬！”
張梁不屑一顧的道：“你能想到的事情，我等早就想過了！”
“我黃巾軍起事前，便聯絡宦官封胥、徐奉，試圖裏應外合。”
“不曾想，在起義前一個月，唐周告密，供出京師的內應馬元義，馬元義被車裂，官兵大力逮殺信奉太平道信徒，株連千餘人！”
“由於事出突然，我太平道隻能被迫提前一個月起義。”
頓了一下，張梁又道：“而早在黃巾軍起義之初，貪生怕死的劉宏便以何進為大將軍，率左右羽林五營士屯於都亭，整點武器，鎮守京師。”
“又自函穀關、大穀、廣城、伊闕、轘轅、旋門、孟津、小平津等各京都關口 ，設置都尉駐防。”
“你說，在官軍如此嚴密的布控下，你有何本事，能攻取雒陽？豈非癡人說夢？！”
秦牧眯著眼睛道：“百密終有一疏。人公將軍，這是我黃巾軍現在唯一能反敗為勝的關鍵，若不嚐試一下。”
“恕我直言，黃巾軍敗局已定！”
“哼！”
張梁冷哼一聲道：“秦牧，你這是在危言聳聽！”
“我黃巾軍如今固然暫時失利，但仍舊有數十萬之眾，而官軍兵微將寡，優勢在我！”
“……”
焯！
看著這樣狂妄自大的張梁，秦牧是深感無語。
一群被滾雪球一樣拉起來的雜牌軍，還妄想正麵擊敗訓練有素，或百戰餘生的正規軍？
這才是癡人說夢！
秦牧的心中，對於張梁的這種說法，不以為然。
不過，秦牧倒是沒有繼續堅持自己的主張，跟張梁一杠到底。
為何？
沒必要！
良言勸不住該死的鬼。
張梁想死，秦牧可不能跟著陪葬！
熟知曆史的秦牧可是非常清楚，黃巾軍最後的結局有多麼淒慘。
……………………………
夜色凝重，寒氣逼人。
已經換上一身裝束，頂盔掛甲的秦牧，百無聊賴的時候就登上廣宗的城頭，眺望遠方，眼中盡是幽陰深邃的神色。
沒有人比秦牧更清楚，接下來的黃巾軍，將麵臨怎樣的危局。
要是秦牧沒有記錯的話，吃了這一敗仗的董卓，會被漢朝廷撤換下去。
被換上來的官軍主將，可謂是“超神級別”的皇甫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