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煦不是武大郎。

但她是真金蓮轉世。

庶兄走後,陳寶珠臉色隨之變換,不再那麼嫵媚風情美人蛇似,以賢良淑德端莊大方的模樣端坐在床邊。

她手裏拿著玉勺子翹起蘭花指,輕輕撥開琉璃碗中漂浮的藥渣,放在朱唇邊吹了一口香氣,推動裝暈迷的趙煦肩膀,柔聲道:

“世子爺起來喝藥了。”

她重複這個動作數次,耐心而又溫柔。

要不是看清了這賤婢的真麵目。

隻怕趙煦就已經信了八九分。

那嘴兒滿口都是石楠花的氣味,碗裏更是壞人心智的西域迷藥。

趙煦要是聞一下喝一口那簡直蠢得還不如一頭豬。

他微蹙劍眉表現的十分不耐煩,慢慢地睜開眼睛,麵無表情:

“不必了。”

“世子爺今兒可曾好了些?良藥苦口,爺忍一忍,奴婢在替您擦拭身體。”

陳寶珠吃力將他扶起來靠在床頭,把勺子替到了趙煦的嘴邊。

“說了不必!” 這次語氣稍微加重,將頭撇到一邊甚至懶得和她說話。

須臾。

趙煦胃裏登時翻江倒海,哇地一聲將醃臢物吐了她滿身,連藥碗裏也濺進去不少。

他剛才試著反複滾動喉嚨幹嘔。

為的就是這一幕。

陳寶珠並沒有表現出嫌棄和不舒服,忙拿出帕子小心翼翼擦拭趙煦的嘴角,脫掉他的衣裳。

說白了這女人在他眼裏不過是奴才秧子。

“世子恕罪。”

“奴婢再去給您煎一碗來。”

陳寶珠跪在床榻邊,正奴顏婢膝地捧起趙煦的腳替他換褻褲。

趙煦眯起眼睛無所謂笑道:

“你有什麼罪?”那一抹笑容看似溫柔,實則蓄滿了寒意。

陳寶珠下意識身軀微顫,總感覺世子今天有點不一樣的感覺。

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陳寶珠咬著朱唇抬起頭來,狐媚子眼睛裏閃爍點點淚光:“奴守著世子,能看著您就很幸福了,再苦再累也甘願。”

趙煦快被眼前的女人惡心死了。

“哼!”

他雙目一冷,語氣略顯不悅嗬斥道:“滾出去。”

陳寶珠冷不丁被突然的嗬斥唬的嬌軀一顫,癱軟在地。

那道低沉有力的喝聲仿佛令她回憶起了曾經的世子英偉形象。

那個頂天立地,天不怕地不怕的大乾朝少年戰神。

諢號:玉麵閻王。

隻可惜成了廢人後。

他已經變的性格扭曲了些。

陳寶珠心裏五味雜陳感歎一番。

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秀麗的臉兒,難道是自己魅力不夠?

所以這些年世子對她一點感覺都沒嗎。

陳寶珠內心遺憾的離開。

“呼!”

趙煦呼出一口輕鬆濁氣。

終於把這陳金蓮給哄出去了,藥也不用喝了。

起碼明天不會昏昏沉沉的出遊。

保持腦袋清醒才能想好對策反殺庶兄。

趙煦思考了很多問題。

明天去通惠河踏青,自己要不要告訴侍衛將他拿下?

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