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煦係練武之人倒不覺得冷。
忙退下自己的黑色大氅,拋在晴雯懷裏,語氣冷淡又好笑:“丫鬟命小姐身,瞧你那弱不禁風的樣子,仔細受了傷寒傳染給大爺!”
她倒也不客氣。
內心也從來沒把自己當奴才,很自然就把趙煦的大氅裹在身上,嘴裏仍舊不饒人:“還不是爺突然拉著我來,誰願意大冷的天兒和你同流合汙。”
趙煦懶得繼續和她鬥嘴,手裏捏著用布包好的玉,兀自來到林黛玉窗戶口,隔著紗窗看見裏麵搖曳的蠟燭光,還有姑娘那瘦弱的倩影。
“妹妹若是不方便說話,不妨用筆寫在紙上從窗戶口丟出來。” 然後輕輕拉開窗戶一角,將裹好的玉硬上進去,放在黛玉桌前。
裏麵沒有說話。
反而是紫鵑當了嘴替,急得什麼似的埋怨:“晴雯你也愈發沒了規矩!不是說了我們姑娘已經覺了嗎,這會子你怎麼還來。” 這指桑罵槐,再蠢也知道再說趙煦。
晴雯那爆脾氣如何忍得,忙搶上來笑道:“好姐姐,我在外頭吹冷風,您在屋子裏有暖爐,不是我賴著不走,而是我們大爺說有要緊的事兒非得今兒跟姑娘說。”
“嘶,可冷死我了!”趙煦也在外麵故作發冷,忍不住湊到窗戶口認真道:“我這做兄長的難不成有什麼對不住妹妹的地方?好歹送碗茶來讓我親自賠禮。”
黛玉呸了一聲,饒是忍不住想要嗔他幾句,“嘩啦”,窗戶被推開。
“你少糟蹋我的暹羅茶!”
“我這會子真覺了,哥哥有什麼話且明兒再來說。” 姑娘翻著小白眼,正拉下窗戶卻被趙煦一隻手擋住。
“別!”
“哎喲我的手!” 趙煦快速一伸,被壓個正著,又忙縮回去,疼得齜牙咧嘴。
“可是壓疼了?誰讓你忽然伸進來的。”黛玉一時也著急,咬著唇就伸出手去探趙煦受傷的手,忽又覺得壞了女兒家禮數,到了半途收回去。
隻拿一雙似泣非泣的眼睛擔憂瞧著,那天生悲春傷秋的性子立馬上來,珍珠淚像斷線的珠子,一顆一顆滴落。
紫鵑忙遞上來拭淚的帕子,一臉惱意看向趙煦。
“怎麼還哭上了?我不過逗你玩。”
趙煦見小姑娘哭的那梨花帶雨,實在不忍。
雙手正麵反麵在林黛玉眼前轉動:“你瞧瞧我沒事兒。”
“嘖嘖嘖,這仙子淚可值錢了,能化作珍珠!” 趙煦那些張嘴哄小姑娘的話順勢而發,伸手接在林黛玉下巴處,嘿笑道:
“兄長打算做營生,正愁沒銀子。妹妹真是及時雨,我捧著些珍珠去賣,早晚腰纏萬貫。”
這一舉動讓林黛玉破涕而笑,知道他這人無賴,可沒想到能無賴到這種地步。
“呸!”
“你少來埋汰我,我又不是那宋江。”
趙煦趁機借話找話,又和黛玉胡扯幾句:“你不是宋江,那哥哥我做曹操!”
晴雯在旁邊忍不住笑:“大爺果然是曹操,都是大奸賊!”
她這話一說逗的屋子裏都掩嘴笑了。
她們哪裏懂曹操的精髓?
不提也罷。
既林黛玉沒提及玉佩,顯然是她默默答應保管,至於荷包的事兒,她自然不好意思主動要回。
目的完成,趙煦拽著晴雯返回,少不得拿這小蹄子打趣解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