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司棋家裏也在賈府後廊,說白了其實除了賴家,其他大大小小的管事兒都在榮國府那一圈地的範圍內,隻是不在府裏中心罷了。

說來也巧。

趙煦兩人剛進秦家院子,正撞上司棋之母在晾曬衣裳,這魚眼婆子瞧見潘又安也沒好臉色。

概因她知道自己的閨女和這外甥眉來眼去的勾當!

她又怎會看上潘又安當自己的女婿?

何況自己的女兒是二姑娘的貼身丫鬟,將來保不齊要當陪嫁出去享福。

迎春怎麼著也能嫁個官宦世家老爺吧?憑女兒的能力,日後怎麼地也能博位當個妾室什麼的。

何苦來要跟著潘又安吃苦去?

且又沒什麼彩禮銀子給她。

當下秦王氏橫眉冷眼,咋開胳膊叉腰嗬斥道:“你怎麼也不招呼聲就來了?司棋她不在。”

“我不是來找表姐的。” 聽說表姐今兒沒趁著休息時間回家,潘又安心下略有些失望,旋即他讓開身子往後麵指了指,訕訕解釋道:

“大舅母,是趙公子有事借你們家廚房用。”

見著平億近人,財大器粗、的趙公子,秦王氏臉上立即樂開了花,忙把曬完衣裳的濕手往自己衣裙上抹幹淨,一把推開潘又安熱情高漲把趙煦往屋子裏請。

這榮國府奴才之間早傳開了。

趙公子雖然隻是沾親帶故跑來借威名的,可人家有銀子呀!

能開口來找東府珍大爺做買賣的,會窮到哪裏去?

小惠籠人心。

小惠封人口。

趙煦並不在乎秦王氏是個怎麼樣不受丫鬟們待見的魚眼婆子,也不理會她對潘又安的態度。

這與他趙煦有什麼相幹?

他從懷裏摸出一張五兩銀子的大乾朝寶鈔。

“借你們家廚房一用,這銀子算作挑費。”

“這怎麼使得!這怎麼使得!”秦王氏一邊兒嘴上拒絕恭維,一麵伸手去接,眼睛直勾勾盯著那銀票,生怕要長翅膀飛了般。

趙煦在廚房裏扒拉一些木炭出來,丟進廚房灶裏燒紅。

差不多時再鏟進爐子裏,蓋上鐵網之類的東西,將橡膠皮一張一張疊開慢慢烘烤。

一直從早上忙到天快黑時,捏了捏橡膠的軟硬程度,這才拿出來清洗幹淨,加快曬幹。

外麵的潘又安就尷尬了。

這大舅母也不搭理他這外甥,而是在屋子裏歪著。

眼見如此,潘又安還是一副孝子模樣,乖乖聽話站在院子裏。

“行了,走吧!”

左等右等,這趙公子終於出來,潘又安才鬆了口氣,貼上來一瞧,心裏嘀咕。

趙公子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怎麼帶著豬皮進去半晌,出來不也還是幾張豬皮麼?

要說變化,也就豬皮的顏色略暗黃了一些,除此之外再無別的新奇地方。

……

趙煦回去時,潘又安不進院子,他回了小廝住宿的聯排房子。

而晴雯則早回來了,在屋子裏縫補,聽見外麵的動靜撇了撇嘴皮子道:“飯菜給大爺熱著,是這會子用膳?”

“晴雯你照著爺的靴底輪廓,裁剪幾塊鞋底子出來。” 趙煦掀開晴雯那屋的簾子,二話不說吩咐道。

晴雯聽完放下手裏的活,忙起身去籃子裏翻找舊粗布疊壓在一起正是所謂的千層底。

“用這個。”

趙煦一把扯住她胳膊,把橡膠皮拍她手上。

“哎呀!拉拉扯扯作什麼…” 晴雯扭扭捏捏睜開趙煦的手,眼睛忽地瞥見手裏多出來的尚留餘溫的怪東西,不免吃了一驚,猛然往地上一甩。

“爺拿這動物皮做鞋底是什麼緣故?怪嚇人的。”

趙煦蹙著眉毛嘴角一抽:“什麼動物皮?甭管這是甚,你做出來自有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