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變得虛幻,林恩看到了他從未看到的景象——焦黑的土地,血紅的天空,滿地的屍體,天使,惡魔,巨龍——
一個烏鴉紋飾覆蓋在少年的左眼上,黑霧構成了這個紋飾的輪廓,而在紋飾中央,少年的左眼變得一片血紅。
四周的能量開始聚集,似乎所有的能量都被鎖在了他的眼睛裏。而林恩卻沒有動彈的力氣,他的思維開始凍結,他失去了知覺,隻能感受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黑衣人將手伸進他的衣服,掏出那枚烏鴉金幣。他將金幣放在少年的左眼上,被一片黑暗所籠罩的少年什麼都看不見了。
“救命。”他說。
“對不起。”他聽到黑衣人在說話,然後從左眼處傳來一陣刺痛,像是有一種東西強行擠進了他的眼睛,之後便是一陣燥熱,那枚金幣上傳來灼熱的感覺,這種感覺隻維持了不到一秒,之後他便聽到金幣落地的聲音。
“啊——”
他聽到自己的慘叫,聽到那個黑衣人念咒聲,聽到自己發出的詛咒。而這一切似乎都與他無關。他開始思考之前發生了什麼,做過了什麼,但他卻發現自己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惡魔?他昏昏沉沉的想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救命。”他再次說。
而這一次,黑衣人卻將他的身體托起,放在了地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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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覺自己並沒有失去意識多久,一切就像是剛發生的那樣。他似乎和一個不知道是誰的家夥在一片被黑霧籠罩的世界中打了一架,然後自己毫無疑問的被打敗了。
所以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看到那並未熄滅的火焰有些呆滯。他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少年足足愣了好幾秒,才發現自己在盯著火焰發呆。
我是誰?他想到,他想起了自己的名字,林恩·韋恩斯。而不是地獄之王墨菲斯托。
想起這個後,他發現自己還是自己——雖然這樣的說法有些怪異,但對他來說,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
等等——我記得……
他的左眼一陣抽搐,這讓他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吟。
我的家——我的父母——
他感覺到了這種痛苦的來源,它來自靈魂深處。少年躺在冰冷的土地上,他突然感覺一陣疲憊。
他失去了一切,他的老師,他的家人,下一個失去的會是他的靈魂麼?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左眼傳來的灼熱感讓他感到無力,那個黑衣人——他幹了什麼?他對他幹了什麼?
——他在哪裏。
他掙紮的爬了起來,但隨即他又倒在了地上無力的蜷成一團。那個黑衣人還沒有離開,他麵對著他,火光照亮了他的鬥篷,他右手上的徽記正對著林恩,閃閃發亮。
“你到底,是誰——”少年斷斷續續的說,“你到底要讓我怎麼樣——你想要殺我嗎?來吧,讓我死得痛快。”
他凝視著那個男人,心如死灰。他看到那個男人一步步向他走來,蹲在了他的身前。少年向他伸出了手,試圖摘掉他的兜帽。但是他的手被對方緊緊的握住了。
那個黑衣人一點點的褪下兜帽,林恩·韋恩斯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一個黑發,滿臉桀驁的年輕男人。他認得這張臉。但是為什麼——這張臉現在看上去是如此……疲憊?
“雷斯林·斯金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