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體接觸之間,陸景寒有些戰栗,竭力忍住自己想要折斷眼前人手腕的衝動,垂下眼眸。

他還不想死。

趙清寧察覺到他在發抖,還以為他是怕了陳晉寶,神色複雜,索性站在他前麵,瞪著他們:“從今天起,你們都不許欺負他,否則就是跟我過不去,聽到沒有?”

陳晉寶不可思議:“你為了一個小賤種這麼對我說話?虧我還把你當朋友。”

他確實對她很好,臭味相投的兩個人如何能不合拍?

隻是眼下,她顧不了那麼多了。

陸景寒不能得罪。

“總之,你要是再打他,我就……我就再也不跟你一起玩了。”

十來歲的小朋友,不跟你玩了簡直是致命一擊。

陳晉寶被傷的不輕:“趙清寧,你太讓我失望了!咱們走。”

他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趙清寧歎口氣。

算了,以後有機會再哄回來吧。

她轉眸看向陸景寒,擠出關懷的笑:“你沒事吧?”

陸景寒眼底陰鷙。

他並不覺得感激,趙清寧隻是心情好,暫且護住了他,可他這下卻徹底得罪了陳晉寶。

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好過。

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又磕了個頭:“多謝小姐。”

趙清寧無語:“你幹什麼呀,快起來。”

他這麼喜歡磕頭嗎?

見他不起來,趙清寧氣急,換了個方式,學著原主驕橫的模樣:“快給本小姐起來,不然打死你!”

聞言,陸景寒利落起身,躬著腰站在一邊,卑微至極。

趙清寧:“……”

得,還是這招好使。

她想了想:“今天你先跟著我,不聽話,我就讓人打死你。”

說著,她還硬擠出一個凶神惡煞的表情。

陸景寒自然聽從,然而到了正殿門口,他止住腳步,一動不動。

趙清寧奇怪:“你怎麼不進來?”

這日頭這麼毒,曬傷了怎麼好?

他輕聲開口:“奴才身份卑微,不配進正殿。”

正殿乃是授課的地方,隨從們隻能在偏殿候著,等著主子們下課。

趙清寧原本想把人拉進去,可陸景寒知道,一旦自己踏進這扇門,因為他卑賤的身份,高門子弟會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他們不敢得罪趙清寧,卻會更加針對他。

因此,他第一次生出違抗的念頭,不肯再前進一步。

到最後,趙清寧也沒辦法了,選擇妥協:“那你去偏殿候著吧,秋荷。”

“是,小姐。”

“把他帶過去,等著我下課。”

趙清寧示意道,秋荷照做。

陸景寒:“奴才告退。”

說著,他轉身要走。

“對了,”趙清寧突然叫住他們,打量了一番陸景寒後說道:“這衣服太破了,醜的人眼睛疼,給他換一身,再梳洗一下,記得看顧好他。”

秋荷大為震驚。

但她不敢質疑自家小姐:“是。”

看著陸景寒離開後,趙清寧這才踏步進入正殿。

殊不知,殿內的人已經把剛才那一幕看在眼裏。

陳晉寶看她來了,發出一句冷哼,扭過頭去不看她。

他以為這樣就可以讓趙清寧意識到自己做得有多過分,來向他認錯。

誰知道她進了門,對旁人目光毫不在意,獨自坐在課桌前發呆,都不曾看他一眼。

陳晉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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