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既然已經被撬動,拿捏起來便極容易了。
更何況,孟霖違背母親的意願來幫助楚寶琪,更是他的一大軟肋。
楚搖光承諾會保全他的性命,供他富貴無憂,亦不會在楚寶琪麵前揭露他的真麵目,孟霖便將自己手中的底牌交了出去。
銅製的兵符微涼,靜靜躺在楚搖光的掌心,讓她渾身都不由一震。
得來全不費工夫。
原來是這東西。
孟霖軟聲道:“這是臣男從臣男母親那兒得來的,必能助三殿下您心想事成,還望三殿下看在臣男立下此等功勞的份上,提攜輔國將軍府一二。”
原來他並不知道孟中雨大概率已經插手幫助楚明玉奪位之事了。
若此事為實,莫說提攜了,他母親的項上人頭都要不保。
等等,他這麼想……
楚搖光眉心微蹙,心念電轉間,就意識到他的言辭中存在某種不合理之處。
若他不知母親已經徹底站隊了楚明玉,怎會突然想到兵符,還特地盜取了母親的兵符投向楚寶琪。
“這東西,真的是你拿到手的嗎?”楚搖光似笑非笑。
孟霖輕輕“啊”了一聲,麵上一片的迷茫無辜。
“不必緊張,”楚搖光溫和道,“我既已承諾了你,便不會隨意改口,但若你的言語與事實不相符,那難保我心中不喜,履行起承諾來,亦不情願。”
孟霖的神情起了變化,似乎有些猶豫,但又有些微妙的放鬆。
“這個魚符,不是我從我母親那兒拿的,”他開口,“是我哥哥拿的。”
楚搖光微愣。
“不知道他怎麼想的,拿了這東西,居然不是給二皇女的,”孟霖道,“反正他總是這樣,讓人搞不明白。”
楚搖光問:“你兄長如何?”
“被母親打了一頓,關在了他自己院子裏,”孟霖低聲道,“我給他請了大夫,應當沒什麼大礙。”
說著,他又撇了撇嘴。
臨走前,孟霆可被自己氣的發了狂,拖著重傷的身子,也要掐自己的脖子。
他連滾帶爬出了那個院子,嘴裏罵著晦氣,但想著孟霆那天之驕子的狼狽勁,還是叫小廝偷偷請了大夫來。
孟霖本想直接將兵符還給母親,博得母親的歡心,但思緒流轉間,還是變了想法。
他本來就是自私自利的人,誰好都不如他自己好。
楚搖光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孟霖笑道:“三殿下這麼看我作甚,莫不是覺得新奇,我本不是什麼惡毒男子,孟霆又是我哥哥,我焉能見他受傷坐視不理。”
“到了,”楚搖光換了話題,“這是我的私宅,孟公子先在此處落腳,我還有事情,告辭。”
孟霖已經沒有依仗,自是十分恭敬順從地向楚搖光行禮告別,然後走進了院子裏。
“好了,”楚搖光鬆了一口氣,“采萍,我們去酒樓,也不知何大人那邊……”
話未說完,便見一匹駿馬疾馳而來,馬背上的何長英神情難看。
“你跑哪兒去了?!!”何長英翻身下馬,指著楚搖光的手抖啊抖,“你知不知道我打了八次暗號都不見你出來魂都快嚇飛了!!!”
“你知不知道孟中雨他爹的吃個酒偷偷帶了十幾號人,我差點因為說錯話直接死在品香樓!!”
“你究竟去哪兒了?!”
楚搖光掏出兵符:“我拿到了這個。”
何長英驚訝至極,聲音都哆嗦起來:“兵兵兵符?!”
“說來複雜,先進院子裏吧。”楚搖光道。
“哦,好,”何長英點了點頭,突然又想起什麼,對後頭跟著的馬車招了招手,“你們幾個小心些,把東西抬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