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話剛說完,傳令兵聲音再次傳來,大軍分為兩部,一部駐於汝南作為接應,另一部兩萬人,再逼宛城。
淯水之夏,碧波萬頃,卻讓人心如浮萍。
五更造飯,即刻拔營。
大軍剛剛渡水,便被眼前景象給嚇得驚歎連連。
極目而去,盡是荒野,渺無人煙。
正是清晨時分,濃霧不斷從水麵飄來,水汽彌漫,讓人如臨仙境,又如臨深淵。
畢竟,淯水一過,便是宛城軍界。
“大軍戒備,保持隊形,不論遇到何事,萬萬不可亂了陣腳,違令者斬!”
夏侯惇騎馬揮鞭而來,那急促的語氣在昭示著他內心的不安。不遠處的宛城,是他們曾經敗北之地,而這淯水之畔,還埋著典韋等人的屍骸!
“先生,主公有事商議。”
來到田彥馬車之側,夏侯惇恭敬一禮。
“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田彥沒有絲毫遲疑,起身就要出發,他能明顯感覺得到,過了淯水之後,當時兵敗之恥,讓大軍氣氛明顯壓抑了數倍。
“呆子,怎麼了,難得見你如此嚴肅,那宛城張繡,就如此讓你們忌憚?”玲兒隨口一問,一個張繡而已,她才沒有放在心上。
“忌憚?忌憚倒不至於,但謹慎是必須的。如今局勢愈發混亂,我軍經不起大的傷亡,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此外,玲兒有所不知,如果對方隻有一個張繡,我們也不會如此興師動眾小心翼翼,他身邊有個叫賈詡的謀士,此人名氣雖然不顯,卻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我要是不去提醒,隻怕孟德會因輕敵再次吃虧。玲兒稍等,彥去去就回。”
田彥說完,立即跨上戰馬,往曹操那邊奔去。
而曹操與郭嘉,早下車來迎。
“明義,這霧起得怪異,視線受阻,對我軍前行極為不利啊。”
曹操一看到田彥,立即打足了精神。
田彥隻道不必過慮,安撫了曹操,再看向一旁皺著眉頭的郭嘉,輕笑道:“極少見到奉孝如此麵色,莫不是忌憚城中之人?”
郭嘉也是一笑,道:“張繡自是不足為慮,倒是當年獻計李傕、郭汜反攻長安的賈詡,不得不防。此人手段頗為毒辣,對付起來甚是棘手。當然,也不是沒有辦法。嘉有一計,二位靜聽。”
郭嘉說著,不知又從哪裏掏出一壺酒,一口下肚,這才道:“縱他賈詡詭計多端,宛城地界、軍力也不過如此。而他們之所以敢與我大軍對峙,不過是仗著有劉表扶持,隻要劉表兵沒能及時北上來援,宛城便是孤城一座。如此一來,我軍……咳咳咳咳!”
郭嘉聲音戛然而止!伴隨著的,是劇烈的咳嗽,甚至每一陣咳嗽,都夾雜著鮮紅血液!
“奉孝!奉孝!”
曹操與田彥瞬間大驚失色。而麵前郭嘉,早已麵色慘白如紙!
郭嘉郭奉孝,怎會突然如此?
一道“啪”聲,郭嘉手中酒壺落地,讓田彥思緒飄飛。
沒錯,記憶中,郭嘉似乎正是因為飲酒過多,身體被酒所傷,以致早逝!
而此時,霧氣正濃,呼吸不暢,直接是激發了郭嘉埋在身體裏的病根。
禍不單行,前方突然傳來驚呼。
“敵情,戒備,戒備!”
眾人當即握緊手中兵器,四下張望,濃霧之中,四麵八方,一個個人影若隱若現,乍一看去,幾乎不下於萬人兵馬,早把曹軍給圍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