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幽情誰與訴 卷簾人瘦比黃花 積想已成癡 客館燈孤驚素脈(2)(1 / 3)

說罷便過去挑雞蛋。向二想扶向三回去,手剛一伸,“噯呀”一聲,人已痛暈過去。原來向三脫節時久,臂已痛麻,吃向二無意中一拉,再也禁受不住,當時痛徹心肺,暈死過去。

向大也自得信趕來,問知前事,見少年仍站一旁,微笑未走。向大年畢竟長了幾歲年紀,久跑江湖,見多識廣,心想臂骨脫環常有的事,傷勢如何這等重法?越想越怪,忽然走向少年身前,賠著笑臉,深施一禮道:“我這老三性氣不好,相公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話未說完,向三也自痛醒過來。少年笑道:“眾目之下,他自行凶打人,脫力傷骨,我不曾動手,與我何幹?”

向大見話說不進去,轉求沈煌道:“我兄弟自己不好,有眼無珠,得罪這位相公。如今人雖醒轉,恐成殘廢。求相公講個人情,將他醫好,感謝不盡。”

沈煌也是覺出少年奇怪,尤其是方才招架向二時,似有一股大力隨同自己朝前撲去,向二立時倒地,自己因從側麵縱起,也幾乎被那風力撞歪,可是當日並沒有風,左近樹葉均未搖動,少年又始終不言不走,好些可疑,早想上前請教,因眾地痞相繼趕來,未得其便,聞言猛觸靈機,忙走上前,恭恭敬敬打了一拱,笑道:“先生不值與小人生氣,饒了他吧。”

少年笑道:“我今日要買千把個雞蛋應用,因他蛋好,本想全照顧他,誰知他凶橫欺生,自遭報應。我雖不曾動手,卻會醫傷。還有他兄腰插利斧,聚眾行凶,你因近日習武,功力大增,無意中也將他撞傷,如不及早醫治,歸必吐血而亡。他們連你這個小孩也打不過,還敢欺人,豈非作死?你伸手打這石鼓一掌,他們就知道厲害了。”

沈煌自知體力微弱,練了一年武,比前自是健強,那方圓二尺的石鼓如何能夠打碎?聞言自是不信。

少年微笑走過,先朝向二前胸揉了幾下。向二便覺手按之處奇熱異常,胸前立時舒服,不再脹痛,才知少年是個異人,詞色立轉恭順。少年笑對向三道:“以後須要改過。照此行為,必有報應。今日幸而遇我,如是別人,你便不死,也成殘廢了。”

隨說,手拉右膀往上一托,同時拍了一下,再一揉按,向三剛覺奇痛,疼得怪叫,滿頭熱汗中,人已複原,隻是臂膀有些酸麻。少年說:“少時就好。”

隨令沈煌用手擊石。

沈煌越想越怪,姑照所說,伸手朝那石鼓打去。暗覷少年動作;因知石鼓堅強,恐手打痛,這一掌隻用了六成力。手打下時,耳聽少年喝得一個“好”字,那方圓二三尺的整塊青石竟應手立碎,打裂兩半,偷覷少年喝時手朝石鼓指了一下,別無異狀,便留了心。向氏弟兄和旁觀諸人見他如此神力,俱都大驚,稱讚不少年笑道:“我就住在西麵崖洞以內,本來采買雞蛋,隻你從此學為好人,蛋仍賣我,價錢不拘。隻我那地方,除這小孩外誰都不許上門。如願賣時,可將蛋與我送到洞外樹林之內,蛋簍一起算錢好了。”

沈煌乘機接口道:“向三,這位相公無論是買多少雞蛋,明早都向我家門房取錢,不許再收了。”

向三此時凶焰盡斂,諾諾連聲。

少年並不謙謝,隻對沈煌笑道:“你這小孩甚好,承你的情。明日一早到我那裏,送你幾個果子吃吧。”

沈煌知道少年不願人多,笑說:“事情已完,向三還不快挑擔去!這位相公愛清靜,大家也該散了。”

眾人聞言,俱都散去。

少年剛走,忽由樹後閃出一個年約十六七歲的紅臉牧童,貌像甚是醜怪,輕悄悄由道旁樹後閃出,朝少年尾隨下去。沈煌見了心中一動,暗忖:“老師常說,異人行跡多半隱秘,這人好些奇怪,方才也忘了請問名姓,我何不也尾隨下去?”

心中一動,立時跟在後麵。

一會,少年走進前麵樹林,牧童剛跟進去。沈煌還未走到麵前,人影一晃,迎麵撞來,連忙縱避,定睛一看,正是先前所見紅臉牧童,好似被那少年由林內甩將出來,眼看跌倒,忽然一個“鯉魚打挺”,翻身立定,又往林中跑進,剛一人林又被甩出。沈煌知是少年所為,不敢冒失走進,便在一旁觀看。見牧童二次落地仍未跌倒,人也越甩越遠,接連三四次過去,看出那牧童並未練過武功,身手卻極矯健,好似出於天生神態,連甩七八次,依然猛進不已,未一次甩得更遠,險些跌倒,沈煌忍不住失聲一笑。

牧童因被異人甩得昏頭脹腦,本就情急,立時惱羞成怒,大喝一聲,惡狠狠朝沈煌猛撲過來。舉手就抓。沈煌見那牧童生得異相,本就有些喜愛,見他不間情由動手就打,一麵縱身閃避,口中喝道:“你這放牛娃,我又沒有惹你,有話好說,無故打人做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