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止水忽生波 人似孤鸞 空嗟麗質 三生曾有約 心同流水 不戀落花(1)(1 / 3)

原來文麟聽了沈煌的話,沒想到會大膽犯險,又見前麵山穀中風景甚好,似有人家房舍掩映樹林之中;自從人山以來,隻和沈煌二人枯坐篷內,又當雪季封山期內,每日苦憶淑華,心甚煩悶,剛由冰天雪地之中走出,忽然發現前麵花木繁秀,驟見陽春煙景,心中一喜,便信步走去。心想:“煌兒和明霞明是一雙佳偶,看他過年以後,每一提起明霞快來,立時眉飛色舞,高興非常,照那神氣,正和自己幼時癡愛淑華一般無二。”

再想到冰如前說墜虎之處,壑底異人極似明霞之師木師姑,珊兒、龍子又在洞內,即使明霞未來,這兩人沈煌定能喚出一個。主人性情古怪,莫如前往穀中遊玩一回再與會合,以為就這一條路,不致相左,便順穀徑往前走去。遙望前麵樹林中果有人家房舍,因見那人家倚山而建,林內繁花盛開,風景甚好,一時興至,往林中走進。

到後一看,當地人家共隻四五處房舍,在一鬆林之外,四圍桃李花開,甚是繁茂,遙望小橋前橫,流水潺潺,房前大片平肢,一邊種著許多黃連,一邊是一打稻場,放著兩副木架,也不知所架何物,稻場上隻有兩隻大雄雞,正在高鳴唱午,到處靜悄悄的不見人影。心想:“冰如曾說這一帶均是峨眉後山最隱僻的所在,中隔金頂、連雲蟑、猢猻梯、小鬼穀諸奇險,無異另一天地,平日與世隔絕,在此隱居的人,不是山中高士,便是有道力的僧道。”

見無人蹤,以為主人出外農耕,此問景物如此幽靜,料非尋常山民,正想叩門求見,忽聽遠遠錚錚瑲瑲金鐵交鳴之聲。

文麟雖從冰如學武,又經沈煌照著師傅加意指點,畢竟是個讀書人,平日無什經曆,不知有人比武,一時好奇,又見那兩處人家房攏幽寂,悄無人聲,心疑主人午睡未起,不願驚動,便朝斜對麵發聲之處走去。人林不遠,耳聽笑語呼喝和前聞金鐵之聲,立定一看,內有數人正在比武,一時刀矛並舉,寒光映日,殺得正在猛烈頭上,因不知雙方爭鬥是真是假,如照平日早已退回,因來峨眉以後每日習武,懂得一些門道,漸生愛好,又想將來還要出家,所居當在深山古洞之中,非有本領不能防身,於是用功越勤,見狀不由觸動夙好,便閃在一株大樹後麵立定觀看。

先見場上共是三男一女,男的隻一十六七歲的少年,另兩壯漢,女的是個少年胖婦,身材高大,赤著一雙大腳,手執兩把鋸齒板刀,舞動如飛,殺得最勇,兩壯漢均非其敵。

少年本作旁觀,見壯漢敗退,忽然大喝:“帥大娘不要欺人!待我與你分個高下。”

胖婦碟碟怪笑道:“小東西,你才多大年歲本領,也敢稱雄?”

說罷,少年已持著一根蛇矛,縱身入場。胖婦笑喝:“你真敢和我打麼?我且讓你一刀。”

隨說,刀已脫手飛起一柄,寒光閃閃,正往斜刺裏急飛過去。

眼看雙方就要打在一起,那柄帶著好些鋸齒、前頭寬約七八寸、又沉又猛的大板刀也快要釘在樹上,猛聽一聲嬌叱,當的一聲,日光之下猛飛來一點寒星,一下打在胖婦右手板刀之上蕩開老遠,同時一條人影也由斜刺裏飛縱過來,卻不向胖婦撲去,隻一閃,先縱向樹上,隨手一抄,恰將那把飛刀的後柄抓住,落向場中,身法快極,宛如飛鳥下墮。日光人影微一閃動之間,現出一個年約二十來歲的紅衣少女,貌相頗美,一雙媚目黑白分明,笑吟吟手指胖婦嬌叱道:“你這胖婆娘,也敢欺人麼?”

胖婦說道:“三姑不必生氣,我和令侄鬧著玩的。”

少女笑道:“你那鬼心腸,我還不知道麼?你們這裏幾人,如何動武,誰在旁觀,我早在前麵高坡上看見。明是死了老公不耐守寡,想借比武勾引沙二。人家不願意,你無氣可出,在此賣弄精神,逞能欺我侄兒,是與不是?”

胖婦聞言,急得不住分辯,連說“冤枉”。三姑笑道:“我也不管你冤不冤。你不是說打著玩麼?我也來和你們比上一回,井還給你一個便宜,你和沙二弟兄,連我侄兒都一齊上。你們四人休說取勝,隻打一個平手,便無話說,否則,你這胖婆娘便難逃公道了。”

胖婦本就生得奇醜,再吃對方一逼,一張肥臉急成了豬肝色,神色越發醜怪,看去十分可笑,聞言還想開口,意似不願。三姑秀目微瞪,嗔道:“你敢和我強麼?”

說時,文麟見她好似遞了一個眼色,因這數人不是真打,那叫三姑的少女仿佛武功甚高,意欲看她以一敵四如何打法。胖婦好似怕極三姑,始終遲疑,後見發怒,才說:“三姑娘,我胖婆娘如何會是你的對手,他們三個更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