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劈掌戮群凶 桃彎驚芒 謀人自斃 癡情深一往 溪山如畫 與子同行(4)(1 / 2)

黑骷髏把話說完,隻朝著老賊鬼臉微動,齜牙一笑,把手一擺。三姑早有準備,取回鐵木令,同了文麟當先越窗而出,正把套索拿起,想把文麟縋下,猛瞥見惡獸黃猩子獨立樓下崖石之上,正在昂頭向上仰望,一見文麟崖前露麵,一聲厲嘯便縱身朝上飛來,深悔方才因氣老賊不過,不願他以客禮相送,故意搶先,改由原路退走,沒想到下麵還有惡獸潛伏,心方一驚,忽聽耳旁喝道:“把人交我!你隨後下來。”

聲隨人到,一股疾風帶著一條黑影,已由身旁閃過,捷如飛鳥往崖下射去,微聞文麟失驚之聲,定睛一看,正是黑骷髏從窗中飛出,腳不沾地,直飛崖下,由身旁閃過時,就勢一手挾了文麟往下飛落,同時惡獸黃猩子也張牙舞爪由地上奮身飛起,眼看兩下對麵就要撞上,方覺黑骷髏本領雖然極高,但那惡獸生具神力,身輕如燕,兩條長臂堅逾銅鐵,雙方勢子全是又猛又急,萬一驟出不意被惡獸撲中,或是抓上一下,黑骷髏固然無妨,文麟不死必受重傷,心念才動,忽聽一聲慘號,就在雙方快要撞個滿懷之際,黑骷髏右手挾著文麟,左手淩空一揮,惡獸一條黃影已似斷線風箏,往斜刺裏連聲厲嘯,四爪亂舞,由離地十餘丈處翻滾下落,比起先前勢更猛急,快要倒地,喀喳一聲,低頭下望,原來崖邊一株老樹吃惡獸一把撈住,折為兩段,惡獸跌在山石之上,也似受了重傷,當時爬不起來,號叫不已。黑骷髏已輕輕落向地上,把文麟放下,自行走去。隨聽老賊身後怒喝,似令婉如傳令同黨不可阻擋,並將惡獸喝住,知其有意做作,心中好笑,為防異人走遠,不易追趕,忙喊:“老前輩請留貴步!”

隨用套索飛身援下。

那一帶山崖共分三段,都是上下壁立好幾十丈,三姑輕功雖好,趕到山腳,黑骷髏人已不在,隻文麟一人立定相待,聞知黑骷髏行時曾說司徒兄妹先對文麟頗有誤會,今已冰釋。料知老賊不會追來。見日色已快偏西,二人略談兩句便從容前行。

文麟原不認路,以為三姑送他回轉茅篷,感其關切之情,方才又曾當著賊黨明言心事,恐其多心,也未詢問,並未覺出路行已遠,三姑好似有意延宕不肯快走,知其鍾情太甚,想和自己多談一會,這等癡心也實可感可憐,自然不便露出不願之容。沿途風景又好,不是山高水深,澗穀幽寄,便是風光黛潑,鬆杉夾路,時見各色山禽好鳥飛鳴往來於花樹之間,到處春花亂開,燦如雲錦,樹色泉聲綿亙不斷。三姑人既美豔,情又纏綿,二人並肩同行,宛如一雙神仙美眷置身畫圖之中,外人眼裏看去固然容易引起妒羨,便這一對局中人,當此春和景明之候,並肩遊行在這等溪山勝處,也由不得生出一種親密娛快之感。彼此指點煙嵐雲樹,飛瀑流泉,悅目賞心,興味無窮,越談越投機,再一想到各人的身世處境,更生同情之感,一邊觀賞美景,漸漸傾吐心事,也就忘了行路遠近。

走了一陣,不覺月影西斜,晚煙欲生。文麟見前路方遙,尚無止境,定睛四顧,覺著所行之地和四山形勢均無一處見過,笑間三姑:“今早我被惡獸黃猩子由睡夢中背來,因其奔馳迅速,也不知走了多少路,離我茅篷多遠?現在走了好些時候,還看不見茅篷影跡,途中地形也未見過。天已快黑,不知還有多少路才能到呢?”

三姑巧笑道:“你忙什麼!到了地頭,包你喜歡就是。我因來時匆忙,隻顧救你出險,去和老賊拚命,忘了這條路。如由前山繞來,要費不少的事,等你到後如不見人,難免多心,故此緩行。我們走到,你苦想的人也先到了,你當是有別的用意麼?”

文麟以為沈煌已回茅篷相待,三姑知道自己惦念,故意如此說法,又見三姑說時星眸微睬,似乎略帶嗔容,恐其不快,忙笑答道:“我實是惦記煌兒,想回茅篷看上一下,明早便往寒萼穀一行,向司徒兄妹道謝,並看師父和各位老前輩是否在彼,為了何事與馮村爭鬥,因見夕陽已快落山還不見到,所行途徑從所未見,以為相隔尚遠,隨便請問,並無他意。”

三姑笑道:“你不必問,到後自知。此是後山盤蛇穀,為山中最隱僻之區,四圍均有深溝高崖阻隔,休說香客遊人,連久居前山的和尚和樵采人也極少有人來過。但這一帶氣候溫暖,風景清麗,尤其春來到處繁花,一片青碧,加上許多清溪映帶,越發引人入勝,自來便是高人奇士隱居之地。那茅篷就在前方,轉過崖去不過半裏來路,就可見到你那想念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