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何紫楓、蔡三姑同了文麟、淑華半夜裏接到異人警告,一同避往寒萼穀。行至閻王溝,紫楓得到乃父指點,說隔山來了馮村仇敵,均極厲害,另一異人業已迎上前去,相機應付,事尚難測,吩咐覓地暫避。紫楓便引三人去往溝前崖腰山洞之中向外窺探,等候事完再走,一麵談起前事。
良珠先被怪人赫連山追來,雙方動手。怪人之妹赫連二妮奉乃兄命,將另一柄仙人掌取到,瞥見惡獸白猩子被大黃甩落,剛剛飛下,不料孫登往寒萼穀送信,同了狄龍子、陶珊兒趕回,分別上前。大黃乘機將白猩子殺死,龍子、珊兒又將良珠替下,雙戰赫連山。女賊黎風嬌先和井淩霜對敵,良珠忽來夾攻;看出形勢不妙,剛飛身縱起想要暗放毒針毒箭,忽聽空中笑聲,一條黑影已淩空飛墮。雙方恰巧撞在一起。
女賊手中鋼抓剛往上一擋,左膀已被敵人不知用什東西打了一下,骨痛欲折,兵器幾乎脫手,驚慌百忙中,認出來人正是黑衣女俠晏瑰,以前曾經遇過一次,雖未對麵動手,同行兩個凶僧均死對方寶劍之下,不是見機逃走得快,也許難保,這一驚真非小可,敵我雙方也同縱落地上,各退老遠落地。女賊本就驚慌,剛把毒針取出,耳聽同聲喝罵,回顧二女已如飛追來,對麵強敵腳才沾地,人又飛身縱起,知不是路,忙往斜刺裏飛竄出去,一麵揚手發出十幾枝毒針。
二女先見晏瑰將敵人淩空打落。心方一喜,女賊已縱向一旁。良珠當先剛往前縱,忽聽晏瑰大喝:“留神女畜生的毒針!”
聲才入耳,女賊已二次縱起,回手一揚,便有一蓬暗紅的光線迎麵打到。良珠人已縱起,本也取出飛針,待要朝前打去,不料敵人手快先發,方覺不妙。說時遲那時快!就這危機瞬息之間,突由身後飛來幾點火星,恰巧在前頭,與那暗紅光華撞在一起,接連幾聲爆音過處,火星當時爆炸,敵人毒針立被炸碎,化為十幾縷極腥臭的黑煙,剛現得一現,跟著一股急風帶著一條人影撲到,口喝。
“二妹將氣閉住!”
淩空一把將良珠挾起,毒煙也被消滅。
淩霜恰由後麵縱到,覺著毒針雖被霹靂針震碎,又被晏瑰淩空飛來,一劈空掌將其擊散,火滅煙消之後,鼻端仍聞到一股餘腥奇臭,有點頭暈心煩,忙各縱遠一點,方說:“這毒藥暗器真個凶毒!”
女賊業已就勢逃走。晏瑰大怒道:“你們速回寒萼穀,我非將這畜生追上除去不可。”
說罷,縱身追去。
良珠恨極怪人,正要反身助戰,被淩霜一把拉住,低聲說道:“這兩野人如不悔禍,早晚難逃公道。方才你姊夫走後,我在林中蒙一前輩異人指點,暫時隻可將其驚走。二妹千萬聽我的話,不要操之太急。”
說罷,拉住良珠,趕到二妮麵前低聲喝道:“我知你並非惡人,迫於無奈,還不勸你哥哥快些逃走!二妹看你麵上,雖不與他一般見識,那兩小兄妹乃白眉老禪師和慧曇大師門下弟子,他們卻不肯留情呢。莫非你們還看不出雙方強弱,真要送死不成?”
二妮早就覺著不妙,又見女賊逃走,越發心慌,連聲急呼,警告乃兄快些逃走。赫連山先還不知兩小兄妹厲害,及至打了一陣,漸覺敵人手法由慢而快,變化無窮,自己業已反主為客,休說取勝回攻,有時連手都發不出去,一被逼住,抵架都難,為了天性凶野,心尚不服,又覺女賊本領既高,毒針厲害,向無敵手,早晚殺死二女便可趕來相助,及聽二妮大聲疾呼,偷眼一看,女賊業已逃走,二妮也被敵人逼得手忙腳亂,二女同了猛獸大黃手指自己說笑,似要趕來圍攻,眼前兩小兄妹已是吃力,再要加上兩個強敵、一個猛魯,如何能當?不由情虛膽怯,才用蠻語和二妮厲聲問答。
二妮忙說:“我和他們無仇,隻要哥哥先逃,便可無事。你看天上星月,如何還能再打?”
怪人聞言,想起師門寧死不可落於敵手的誡條,又連打了好些時候,越發心驚,同時瞥見二妮縱身先逃,男女敵人和甩殺白猩子的猛獸正同追將過來,越發情虛膽怯,連忙用一險招,將手中仙人掌上下一分,惡狠狠先朝珊兒打去。
龍子知他力大,見他舍了自己,專撲珊兒,惟恐珊兒力弱吃虧,一聲怒喝,追縱過去。珊兒看出怪人來勢猛惡,也誤當他情急拚命,意欲施展敗中取勝的殺著,假裝氣力不濟,稍微一擋,借著往旁縱退之勢,乘機反撲,將仙人掌脫手飛出,傷他要害。不料怪人所舉仙人掌變化巧妙,雖然不及二人,畢竟得有師門真傳,根基極厚,又是生來異稟,縱躍如飛,隻想逃走,自較容易,這一掌原是半虛半實;龍子偏又關心珊兒太甚,隻顧搶前相護,沒想到敵人會逃;怪人已乘機撤回兵器,身子一扯,拔地而起,往荒野亂石草樹叢中竄去。等到二人想要追去,隻聽克嚓連聲,月光之下,一條長大人影在草樹叢中接連幾個起落便自老遠;前麵都是荊棘灌木,野草甚高,一片草木折斷之聲響出老遠,殘枝碎葉滿空飛舞,等到二人繞路追去,人已不知逃往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