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惴惴不安的回到客廳,果不其然,我爸和林叔在下象棋,我媽在旁邊坐著,她是典型的農村婦女,不愛言語,他倆下棋,我媽則沉默不語的看著,雖然她看不懂。
林叔看我回來,笑眯眯的叫我小名道狗子,你爸棋藝不減當年,你要不要過來咱爺倆切磋切磋。
我倒吸了口涼氣,心不在焉的說,我不會。
林叔一怔,我爸連忙道,這孬慫腦袋瓜還不如我,別看他念過高中,馬走日,象走田都不懂。
林叔笑著說,現在的小孩跟咱那會不同了,他們玩的東西咱們也不懂。
我走到我媽身邊,小聲跟她說讓她出來一下。
我媽一臉疑惑的跟我來到門口,我把油菜花園裏的白花圈給她一說,她也一臉的詫異,問我是不是看錯了。
我苦笑著說,死人用的花圈我咋可能看錯。
正說著,嬸子突然帶著一幫人從外麵走了進來,那些人手裏提著燈籠、喜帖、大紅紙等,嬸子喜笑盈盈的朝我倆招招手。我媽也回笑著,然後她回過頭對我說,這事你也別想了,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媽知道你心裏不太情願,就當是為了你爹行嗎!我媽說著就過去幫嬸子張羅,望著她那清瘦的背影,我心裏毛茸茸的感覺瞬間被悲涼代替。
一場別扭的婚禮直到晚上十點後才開始舉行,林叔家來的客人不多,大概也就兩三桌,我家的親戚我爸都沒叫,原因無他,覺得‘嫁兒子’丟人,實際上我才是最無奈的人。自從林雨寒來後我還沒來得及瞅她一眼,沒多大會,林嬸子走過來把穿著新娘裝披著紅蓋頭的林雨寒交到我手裏,握著她那冰涼的手時,我有種怪怪的感覺,心想這輩子就這麼糊裏糊塗的娶了個要廝守一生的媳婦了!
我們是按照最原始的婚禮進行的,拜天地,喝交杯酒,敬改口茶等,還有一些連我都覺得莫名其妙的安排。林叔說這是他們老家的風俗,待會跟客人喝幾杯,我們就可以回新房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連我爹媽也一句話沒說。
林雨寒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我身邊離開的,至始至終我沒瞧見她一次正臉,除了她身上的香味,和看起來勻稱的身材,想想連娶的媳婦是什麼樣的人都不知道,我都覺得可笑的很。
酒過三巡,我已經喝多了,林家人特別喜歡勸酒,我喝的應該最多,期間還幫林叔的二舅擋了幾杯酒。最後我忍不住了,借去廁所小便為由想出去躲幾分鍾。擱門口小樹林解褲襠的時候,冷不丁冒出個人影,我當時嚇了一跳,看清楚是林家二舅爺後,我連忙朝他笑笑。
二舅爺身子矮小,圓臉短發,笑起來很和藹,他扭著頭望了望周遭,見沒啥人二話不說一把將我拽了進去。
我一泡尿還沒尿完直接憋了回去,沒好氣的問他幹啥?
二舅爺低聲說,小張,記俺一句話,今天晚上你們不能圓房!
我臉一紅,苦笑著說,二舅爺,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尋思這人酒桌上看起來挺正常的,咋說起話來神神叨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