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染塵目光閃動,她說禦醫,她說現在不能用藥鋪的藥,難道這女孩知道什麼?
一種很危險的感覺,他便也恢複了語氣:“所以你知道本王是誰對不對?”
“嗯。”
“那你還敢救我!”
“你長得太像我爹了,我爹我沒來得及救,再不救你我會後悔死。”安詩語咬著牙,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還是那些瘋話,但是明染塵卻很是感觸,那麼差勁的理由他居然相信了。一個鄉野女孩兒尚且有孺慕之情,而他的兩個兒子……
“我本該死的。”明染塵覺得生無可戀。
安詩語情急之下忙說:“王爺您可不能死,那麼多人為您死了,都是想讓您活,如果您不活,他們不是白死了。”
明染塵笑了笑:“突然喊我什麼王爺,如今怕不是了,白惹事端。小姑娘你為何要把我帶到這,我的人……令狐……”
他還記得最後的那一刹那,令狐別赫讓已經受傷的他換上士兵衣服,然後塞進了一輛馬車,令狐別赫說,他會安排好,他會回去找他,大家都不能死,一定要重新回來討伐他那個逆子……
安詩語站起來:“我就實話說了吧,那天我是收到義莊口信前去斷崖給大家收屍的,令狐將軍就剩下最後一口氣,他臨時抓著我的手說不知道王爺安全不安全,讓我去看看,還不讓我告密,否則死也不放過我,所以我就根據他說的地址把您接了出來。”她自然不可能說她能把死去人的記憶收集起來,隻能編了個瞎話,雖然有很多漏洞。
明染塵歎息了一聲,這女孩兒既然知道他的身份,完全可以將他交給他那兒子領賞,卻這樣來照顧自己。
不過,如果她真的將自己交給他那兒子,恐怕沒命的也會是她吧,除非她是兒子派來的暗衛,不過這種假設更是解釋不通她的行為。
明染塵觀察著那女孩子,見她自然地上前為明染塵解開繃帶,再用麻布蘸了熱水擦拭,又將椿好的草藥拿過來要給他換藥。
還有什麼理由不相信她呢,那麼幹淨和真摯的眼神。明染塵感歎,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自己落入這境地,還有遇到如此溫暖,上天真是待他不薄。
“你叫什麼名字?”
“屍姐兒。”
明染塵皺皺眉,這是什麼鬼名字,他問:“是怎麼寫的?你爹娘起的?”
“我早就沒爹沒娘了,我不記得他們給我起的名字了,我跟拐子賣到雜耍班的時候他們喊我‘喂’‘那個’‘小孩’等等。後來因為我總是發……發些死人財,他們覺得我像能聽懂屍體說話,就叫我屍姐兒。”
“聽懂屍體說話?”明染塵有些疑惑。
“大概每次死人我都能找到錢財,反正叫屍姐兒後,他們都不敢欺負我了。”她胡亂給個解釋。
聽了解釋,明染塵更心疼這個女孩子了。
“這名字不好。”他說,“既然你說我像你爹,就跟我姓好了。”
“明是皇族的姓,我怎麼敢。”
“是呀。”明染塵歎息一聲,“如今我也不能明,隻能在暗,暗的姓……暗——安……你就姓安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