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詩語的心莫名的揪了了起來,他是遇上什麼過不去的坎嗎,是剛才跳崖沒死成,如今又要投水嗎?
看他的腳步,虛浮無力,像是經脈中有毒素。再看向他的臉,怪不得樹蔭下看得漆黑,原來也是戴了一塊黑色的麵具。
她摸摸自己的蝴蝶麵具,難道那人也是跟自己一樣因為中毒容貌有毀嗎?
安詩語判斷著,那男子站立在寒潭旁邊,卻是抬起手來將麵具摘下,扔到一旁的砂石之上。
借著皎潔的月光,安詩語倒吸口氣,果然是這樣的啊。
那男子的臉上,也是經脈暴突、紅黑印記縱橫交錯,盤繞臉上,慘不忍睹。
男子腳步緩慢卻是很為明確地向寒潭走去,就見不一會兒,冰涼的潭水已經漫過他的膝蓋。
“站住,不要啊!”安詩語情急喊了一聲,對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再想想自己剛才也從上麵掉下來,弄了很多的動靜,那男子也像完全沒有看見一樣,難道是真是看不見聽不見?
眼瞧著那男子繼續往寒潭深處走去,水已漫至胸膛,安詩語忙亂地從大榕樹下滾著爬了下來,將裝著九星迷株果實的口袋放置一邊,然後想寒潭那追去。
經脈暴力之毒,全身經脈都承受著極大的刺激和壓迫,臉上是所見最明顯,所有經脈都腫脹許多,就像外翻一樣橫在臉上,毒素厲害而壓製不住的話,五官感覺自然也會受到影響,看不清、聽不明,周圍的世界都是感覺得渾渾噩噩的。
如果她不是有寧代慧的醫術做保,不是依舊保持耳聰目明,不久就能恢複容貌,恐怕就算她再想活下去,到那一步也活不下去了吧。
所以這個跟她同命相連的人她必須救,這不單是她的心情,就是寧代慧的醫者之心,也不讓讓她袖手旁觀。
寒潭之水徹底湮沒了那位男子,安詩語內心焦急,一個猛子紮入水中。寒潭水冰冷徹骨,安詩語隻感覺渾身都被激得疼痛,但越是這樣,她越迫切想要將那中毒的男子救出水麵。
安詩語的水性很好,這並不是誰的記憶,而是源自於她自己的本性,在她所記得不多的自己的過去的事情,最後的記憶便是她的父親為了救她將她推下冰河之中,然後自己去抵擋敵人。
如果父親跟自己一起進入冰河,是不是也有可能像自己一樣逃脫呢?
安詩語一直覺得虧欠父親,所以執意要救明染塵,所以惹上了臨陽王府的那麼多事。
寒潭中她要將那男子救出去,也跟那時一樣的執念。
不管以後會惹上什麼事,此時就像命運一樣,沒法理智的解釋。
向下遊了好一會,安詩語終於尋覓到了那絳紫的身影,那人也是奇怪,他已經墜入寒潭之底,卻依舊像在陸地行走一樣,慢慢在河床上前行著,就這樣要往水深之處走去。
沒見過如此執著的尋死方法啊。安詩語也來不及多想,從後飛快遊了上去,一把就扣住了那男子的腰,然後向上托了一下,能推他上岸是最好的。
可效果好像不太好,男子像是用了千斤墜,隻微微顫了一下,然後一種反彈力將安詩語逼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