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訣別(2 / 2)

安詩語也覺得可能真的又會連累到慕風,但又不想放棄機會,就讓他等等,再寫了一封信。

信上又開始找理由,說是風喜在回憶以前和時世子在一起的一些重要細節,可是毒素傾入心肺,很多想不起來,不如試試遠遠看看時世子的背影,可能會想起一些來。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時世子要真回朱黎了,以後說不定就永遠想不起來了。並再三保證,隻會遠遠地看看背影,絕不會上前,否則就直接打死她們好了。

安詩語將信交給慕風,說:“放心吧,你又不知道信的內容,王爺絕對不會打你的。”想了想,又摸出一丸藥說:“如果真被打了,吃這個,好的快。”

不知道慕風回去有沒有被打,第二天,又是崇風上島來了,說是王爺同意了她的無禮要求,但絕對要聽從他的安排,穿暗衛服,戴麵罩,隱藏身份,且不許他五步開外。

安詩語很是滿足,表示,沒問題,絕對沒問題。

風喜聽到這個消息,呆滯片刻,忽然就癱坐在地上,捂臉大哭起來。安詩語扶起她,讓她先去打扮打扮。崇風不屑說:“又不允許看到你的樣子,都是統一暗衛服,打扮有什麼用?”

“這叫女孩子心意,你一個粗男人懂得什麼。”安詩語白了崇風一眼,去幫風喜梳頭化妝去了。

如此兩刻鍾後,風喜才在三年後一次上了回陸地的船,她激動得一直抓著安詩語的手,顫抖得不能自已。

崇風讓船駛離清風島,又看素麵朝天的安詩語說:“你怎麼就不打扮打扮了?”

安詩語將隻露出眼睛的麵罩戴起來說:“反正不用給誰看,我打扮做什麼?”

崇風歎了口氣,這種猜測的事還真不好挑明說,若不是想見誰了,那麼蹩腳又無理取鬧的理由,王爺豈會就同意讓兩個清風島的人出去,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好,本王就同意讓她們給時承暄送行,我倒要看看,不過幾天,那個丫頭又長了什麼本事,又能玩出什麼花樣!”

當然崇風什麼都不會說,那麼就不會挨打了。

朱黎國現在也強了不少,時承暄回去,自然有許多達官貴人相送,禮物也有不少,還有送上好的四轅馬車的。

時承暄卻隻揀了一些書籍和常用物品裝了車,讓護衛慢慢押送,自己說是思鄉心切,和貼身護衛頓寧騎馬先行。

思鄉心切麼,怎麼那麼多次讓走都不走的。明燁昭返回途中,暗自盤算,倒是聽說這幾日陳玄王府不平靜倒是真的,內憂外患,人多事雜,再沒有人可以回去撐腰的,怕是陳玄王時遠吉,就要被氣死了。

明燁昭再看向一旁的山脈,那個鬼機靈的丫頭,現在就帶在風喜隱藏在那裏吧。一會真要問問,她到底能讓風喜想出什麼。

隨之他的目光黯淡下來,他要親手將人送出嗎?那個計劃是不是可以放棄呢?

不,不過是再繼續以前的步驟,再安插一個後繼的暗衛而已。都準備到這一步了,怎麼可以放棄,絕對不行!

山垣之間,崇風緊緊盯著前麵那兩位女子,如果她們誰出了什麼差錯,自己可就不是挨板子那麼簡單了。

好在雖然風喜近乎崩潰,但安詩語還算冷靜。

她居然事先給風喜服了啞藥,讓她可以幹喊,卻發不出聲音,並緊緊扣住她的手腕,不讓她再前行。

時承暄一騎絕塵而去,官道上,背影消散,煙塵都散去。

風喜心中明白,這大概就是她最後一次見到時承暄了,他的模樣果真變化了些,更高了,更美了。

而她與他之間的孽緣,就是要在此時斬斷,或者,根本就沒有過。

即使已經服過了藥,她還是心痛複發,疼得無比揪心。她反手抓住了安詩語的手臂,緊緊地掐住,因說不出話來,心中的話隻能寫在安詩語的手掌上,就像安詩語當初在那黑麵具人手上寫字一樣。

“再見,吾愛。”

“永訣了,殿下!”

麵具遮蓋下,隻有那一雙眼睛不斷湧出淚來,已是紅腫透了。

安詩語對讓風喜服下啞藥有一些抱歉,雖然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她現在能做的,隻能代替風喜向著官道的盡頭,望著那早已看不見的人,輕說一聲。

“再見了,我的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