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承暄看了眼跪在下麵低著頭但腰板挺直的安詩語,對時鍾勳說道:“我想父王您看看她的模樣,便能理解孩兒的。”
時鍾勳也是有一些好奇,便道:“你就是戴喜喜嗎,抬起頭我看看,到底是怎麼個花容月貌。”
戴喜喜被這樣命令著,就像自己是一個物件一樣,內心更是不痛快,可人在屋簷下,隻能抬起頭來。
她的眼眶有些濕潤,像是要流淚一般,卻不是楚楚可憐的那種,而是倔強又不服氣地忍著。
時鍾勳看到她的模樣,果真是吃了一驚,不是她長得多傾國傾城,多妖媚,而是,太像當年那對母子了,特別是死在他們手裏的鮮於絮湮,簡直是一模一樣。
難道是又活過來了嗎?不可能,如果鮮於絮湮還活著的話,不可能看著比旼萱還年少的。
但是像到這個地步,又更年輕,怪不得能要了自己這不爭氣的兒子的命,就像當年一樣。
果真,他便理解了時承暄的話了,這是一種固執的心結,這麼多年,鮮於絮湮怎麼還陰魂不散呢!
他看了眼自己的兒子,見時承暄眼神流出尋常不見的光彩,心中又是一涼,這一道坎陳玄王府還是過不去嗎?
時承暄是知道戴喜喜像鮮於絮湮的,現在換了一個人來,也是照著戴喜喜的模樣找的。
從福苑樓看她洗盡鉛華,就已是吃驚,她的感覺比戴喜喜更像絮湮。
隻是,這第一回看她打扮出來,對上她的麵容的時候,就覺得心房被重重叩了一下,那一瞬間的感覺,就如當年他尋到雪山中,第一次看到穿著大紅鬥篷的那位靈動的少女,一般的驚豔。
一瞬間,麵前這位雙眸粼粼波光的女子與當年的絮湮就重合起來。時承暄恍惚間竟站了起來,隻想看得更清楚。
但轉念他也知道是自己失態,卻也不尷尬,反而順勢而為,上前走了兩步,來到安詩語的麵前,蹲身下去,握住了安詩語的手。
安詩語突然就像被電流擊了一下,呼吸都要斷了,又聽時承暄說:“起來吧,父王不會怪罪,我們一邊說話。”那聲音萬分柔情。
安詩語腦子有點空白,偷偷看了眼時鍾勳,時鍾勳隻是歎了口氣:“冤孽啊。”
安詩語就順從地讓時承暄牽著起來,時承暄滿目光華地看著他,又對時鍾勳說:“父王,看到喜喜後,您覺得,我的世子妃人選,還會有別人嗎?”
“可她畢竟不是絮湮翁主。”時鍾勳說,“就算長得再像也不是,這樣的一個替身你若是留在身邊我也沒意見,隻是世子妃的這個位子,還是要給由能擔當的來當吧。”
“戴姑娘,你認為呢”
安詩語簡直氣得肝疼,還好她就是來完成任務,不是真的想嫁到你們陳玄王府,哪有這樣直白當著一個姑娘家說,你就是替身,你別想當大的,你自覺當小的,還是勉強可以的。
但她還是扯著臉皮做出微笑:“隻要能在世子殿下身邊,就算隻當個丫鬟,妾身也是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