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與做到哪個份量重些,他還不想自欺欺人。
所以,不把她的身份當成風雨,分開距離,或許是最好的。
安詩語也急,她也無法告訴黑麵,她就是那個風雨,這樣的話,身份暴露,她的任務就失敗了。
雖然開始她一時激動喊出了黑麵的名字,但看他並無反應,也許覺得知道名字很正常,就糊弄過去了。
如今再要明說可是不能了,她現在是準世子妃,已經給洛燁帶來麻煩了,如果說出身份,那就會給黑麵帶來麻煩的。
因為他是世子的秘密武器啊,他上次離開的時候,就是要她再次忘了她的。
可是他叫自己戴姑娘,叫自己自重。
她心中酸楚,說道:“我還沒嫁人了,讓你們世子取消婚約好了,反正我現在很想死了!”
說完,掙脫開時承暄,向前方追去。
時承暄內心突然間像整個被利器挖空了,他緊緊捏著拳頭,卻是苦笑了起來,說什麼妾身隻為了他朝思暮想、情深意重,原來還抵不過一個殺手。
“絮湮,這是你對我的懲罰嗎,懲罰我會對另一個人亂了心思,卻是要被狠狠唾棄的。”時承暄微閉著眼,想著。他該怎麼做,放棄自己的原則,還是放開她。
前方一個影衛這時飛快地返回。應該是給他彙報情況的。洛燁現在是被殺還是逃脫,安詩語現在是怎麼樣,他是很想知道,但是,又不想聽結果,就像當初不讓調查她一樣,都怕聽到他不願意聽到的內容。
“殿下,水墨的殺手被逼入了怪石陣,而且被打落了沼澤,但是準世子妃……”
時承暄猛然看向那影衛:“她怎麼樣?”
“準世子妃用藤蔓繞著了殺手,想拖他上來,並威脅屬下說,如果洛二哥落入了沼澤,她也一並下去。”
時承暄怒道:“她那麼想做苦命鴛鴦,就成全她。讓她一塊去死!”但是這聲音,卻嘶啞起來。
時承暄向前走一步,卻是有些眩暈,便覺得氣血翻湧,雙臂的經脈暴突了許多,因為撤回內力鬱結在胸口的暗傷,讓嗓子也充起血來。
“殿下……”影衛看的出,殿下這是繞月毒發作的樣子。看來殿下早就預料到會發作繞月毒,所以提前戴了黑麵具,果然是有先見之明。
其實如果不是被氣急攻心,繞月毒再過半個月也不會發作。時承暄深深吐納了幾口,努力讓神智保持清明,怎麼能再讓那個無情無義的女人折損了自己。
他譴責了自己一番,向怪石陣那邊的沼澤走去。
走到亂石陣,就見不遠處的沼澤,洛燁已經陷入得隻有肩膀在外麵,他幾近昏迷,掙紮了好幾次都是隻是微微睜眼,用最後的力氣說著:“放手,你放手!”
安詩語每每都回答,堅持住,不要放棄。
她手中的藤蔓有許多倒刺,已經是斑斑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