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最後是因為點什麼又沒埋呢?”我問屠夫大哥。
“還不是因為他。”屠夫大哥指著蹲在一邊繼續啃餅幹的守村老漢。語氣也有些疑惑。
“這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說精明吧,話都說不利索,一把年紀了,跟個剛學說話沒多久的孩子似的,說傻吧,卻又似乎什麼都知道,我當時還真想挖個坑把你們給埋了,可他死活拉著我就不讓。”
屠夫說著,模仿守村老漢當時的樣子猛拍空氣。
“他當時就這樣,咿咿呀呀跟唱戲似的,使勁的拍旁邊的大槐樹,我當時看著也是納悶,就嚐試著問他一句,是不是要將這大槐樹放倒,給你們打棺材?”
“……”這話簡直讓我無語。
用招鬼的槐樹做棺材,也虧得這屠夫大哥想的出來。
這是想讓我們死後都不得安寧變成凶屍的意思嗎?
再一想到我自己就對付了半輩子的凶屍,死後自己卻變成了凶屍,一時也覺得實在挺有意思挺搞笑的。
想想那該是依附什麼樣的畫麵,會不會是我自己一遍發瘋,然後一邊在自己身上畫符?
真是……搞笑。
但,屠夫大哥的下一句話就讓我徹底笑不出來了,隻聽他對我說道:“哎呀,我當時也是使勁的和他解釋,告訴他我就是你們花錢雇來幫忙的,而且到現在也才隻收了個定金,礙於好歹收了定金的麵子上,能把你們下葬就好不錯了,要是再費勁巴力的給你們每人打上一口棺材,那可就真不劃算了。”
“……”我收回我之前說還喜歡這屠夫大哥直爽性格的話,這說話照實摟卻也沒有這麼摟的啊。
我現在就有種心口中了一箭的感覺。
怎麼說呢。
就好像……我們在這屠夫大哥眼裏,就是沒感情的付錢機器,要不是看在錢的麵子上,他是絕對不會管我們的一樣。
雖然關係就是這麼個關係,說的也沒毛病,可聽在耳朵裏,還是莫名的紮心是怎麼回事。
我也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抬手打斷屠夫大哥道。
“行了,我現在已經知道你為我們做這一切的初衷都是為了錢了,你也不必再同我們複述你內心的真實感受,隻需告訴我們說事情的經過就可以了。”
“可內心的感受和想法也是事情的經過啊。”屠夫大哥睜大眼睛不解的看著我。
“我當時真的是覺得給你們打口棺材不上算,可這老漢,非得拉著我往樹跟前去。”
“我也是被他磨的沒辦法了,就對他說,那我負責把這棵樹放倒,他願意給你們做棺材的話,就讓他自己來給你們做算了。”
我聞言也算聽明白了。
未免這屠夫大哥再說出什麼紮心的話,趕忙抬手接話道:“所以這老漢答應了,你就想著那就別拖拖拉拉的了,但你帶的是鐵鍬也不是斧頭,你就索性用鐵鍬,直接挖了這老樹的樹根,直接將它給放倒了。”
“啊對對對。”屠夫大哥隨聲附和,完全肯定了我的猜測。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這樣做的,不過這大樹倒的倒是有點讓我猝不及防,鐵鍬一不小心脫手,就被大槐樹給砸在樹底下了。”
“你不知道當時給我愁得呢。”屠夫大哥說著還真愁苦的一拍腦門道:“我當時就想,這可麻煩了,樹雖然是砍了,可我該怎麼把鐵鍬給拿出來,要不還是回去再取一把。”
大哥意外道:“可誰能想到,我還正在這琢磨這個問題呢,你們就這麼醒了。”
他點點頭,讚賞的看向一旁的守村老漢。
“我這才想明白,原來他急吼吼的拍樹,那是在讓我想辦法救你們呢。”
“這人看著是傻,但實則是一點也不傻。”
我聞言也轉頭看向一旁的守村老漢。
想到我們當時要進入法陣時他又哭又嚎的挽留畫麵,還真有點動容。
但看著他將最後一口餅幹填到嘴裏,我又總覺得這件事還是有哪裏不對勁,可既然死裏逃生,就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