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句話，霽月緊抿著唇。那日讓她嫁給蕭沭陽時，也是這句話威脅她。她當然舍不得他死，可他偏偏寧願她難受，也要逼她。
靜謐了片刻，霽月陰陽怪氣的說道，“你難道不知道，昨天花轎送錯了，我現在是覃王妃嗎？”
顧兮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然後用帕子捂著嘴咳嗽了好久才緩過來，啞著聲音問道，“你說什麼？”
看來他是真不知道了。
能讓他完美無瑕的笑臉崩壞，霽月心裏一陣暢快。活該！
可是他隨即而來的咳嗽，卻還是讓她止不住心疼。
她抿了抿唇，才低聲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揭開蓋頭就看到的是蕭清風。”
“咳咳……”
霽月眼神閃了閃，“你真的不要緊嗎？為什麼不讓我幫你看看？”
顧兮臉上掛著的笑意已經恢複，隻是因為剛剛的咳嗽，麵上緋紅一片，“我都說了不要緊，你還能診出什麼。”
霽月不吭聲了。
她的醫術都是顧兮教的，她自然不能班門弄斧。
顧兮又道，“如果是覃王，你更該回去了，被他發現你偷跑出來，有你苦頭吃的。”
這麼急著趕她走，竟然連一絲留戀都沒有，霽月眨了眨眼將眼淚生生逼回去，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等她走後，離吟才進來，顧兮目光直直的盯著他，“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離吟心虛道，“昨日您一直昏睡著，屬下……”
顧兮打斷他，“說原因吧。”
“昨日，覃王府和沐王府的花轎被一輛馬車驚到了，後來兩邊的轎夫就抬錯了轎子。小姐發現的早，讓覃王送她去沐王府，覃王沒答應，後來也未曾為難小姐。倒是沐王那邊……是同房之後才發現人錯了。”
顧兮眼底閃過一絲狠厲，很快喉嚨一癢，他又咳嗽起來，“咳咳，罷了，查清楚，那輛馬車是怎麼回事。”
“是。”
“另外再派人去豫州通知雲鳶過來吧。”
……
芸香樓二樓包廂內，蕭清風看著隨從鏡元調查的結果，“顧霽月，女，16歲。從小父母雙亡，和師父顧兮在豫州生活，三月前隨顧兮來雲深寺上香，偶然救下了太後，被賜婚蕭沭陽。與皇後娘娘沒有什麼聯係，大概是皇後娘娘喜歡王妃吧。”
“就算父母雙亡，也該有名有姓吧，你就拿這個糊弄本王？”
鏡元冷汗直流，“王爺，能查到的，都寫上麵了。”
“那顧兮呢？”
鏡元咽了咽口水，“顧大人的更簡單了，26歲，從小在豫州學醫，後在醫館中行醫，8年前莫名其妙身邊多了個顧霽月，三月前來金陵，現在是太醫院院判。”
“廢物，動動腦子再做事，滾吧。”
等鏡元走後，蕭清風對麵的白衣少年才道，“蕭大，你不知道，我老爹知道你換了媳婦的事，在府裏大發雷霆，嚷嚷著要逼你換回他的寶貝兒閨女。偏偏宋茯苓失了身，你是沒看到他當時那個表情，簡直爽的不要不要的。”
“這麼說，蕭沭陽是吃著碗裏還瞧著鍋裏？”
“哈哈哈哈，你可別告訴我，你昨天沒同房。蕭大，你不行啊。”
蕭清風臉黑下來，淡淡的掃了眼麵前這個差點成為他小舅子的好友宋甘遂，“你看起來挺開心的？”
“不不不，我就是看宋茯苓陰溝裏翻船開心而已。你別誤會，絕對沒有嘲笑你的意思。”
宋甘遂一臉正色的說著，憋著笑，麵色通紅。
蕭清風掃了他一眼，目光轉向窗外樓下熱鬧的人群，就發現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雖然她穿著一身男裝，平凡得讓人根本注意不到，他還是在人群中一眼就發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