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秦羽墨還是落榜了，連續三次，讓他意誌消磨，甚至性情大變。”
“直至有那麼一天，他來尋我，他說有仙人看中了他，未來的他，可以飛天遁地，騰雲駕霧。”
“成為仙人，門戶之見將不再是問題。”
蕭命女的語氣仍舊平淡，她不像是在講述自己的故事，“他太天真了，我也太天真了。”
“我等了他好幾年，他一次都不曾回來過。”
“我已經大了，成為了城裏最晚出嫁的姑娘，我的父母因我憂憤成疾。”
“我等不了了，所以，我私自離家，我來尋他。”
“可我初出家門，寸步難行，還沒過幾城，我的錢包就被偷竊，身無分文，隻能靠乞討為生。”
“甚至，差點被人逼良為娼，幸好師父遇到我，將我救下，並一路護送我前往天烏山。”
“天烏山上天烏宗，當我到天烏宗的時候，我也見到了秦羽墨。”
林天聽到這裏，卻是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這與他知道的不同，看來，這裏另有乾坤。
“他好風光啊，世俗的落魄人，居然成了天烏宗的天才。”
“不僅如此，他居然還與天烏宗宗主的女兒，年輕貌美，眉清目秀結成了道侶。”
“而我，卻在歲月中煎熬，眼角都平添了幾分皺紋，怎能與仙子比？”
“可他不該，不該為了在他道侶的麵前羞辱我，不應該讓天烏宗所有的弟子一同取笑我。”
蕭命女轉過頭來，她望著林天，淡淡道：“是他有負於我，並且，讓我嚐到了人生最大的羞辱與取笑。”
“甚至，他為了他的道侶，要當眾殺我，表明心意。”
說到這裏，蕭命女不再出聲了。
倒是林天搖頭，那當初，他還真是慶幸蕭命女入魔後，不記得後來的事情。
要不然，怕是他會很狼狽。
“後來，師父救我，我拜入大南天教，恨這世間負心人，恨南州仙門，道貌岸然之輩。”
“我修煉有成，親自來天烏山，滅了天烏宗，也正因此，大南天教，被稱之為魔教。”
“後來，我更是縱橫南州，但凡所見的道貌岸然，負心之人，我皆不放過。”
“此舉，也逐漸坐實了大南天教的魔教之名。”
蕭命女回過身去，“一千三百年了，我甚至已經忘記了這秦羽墨長的什麼模樣。”
“隻是偶爾間，我在想，如果當年，我多一分勇氣，不讓他入天烏宗，是否結果會不同。”
蕭命女的情緒終於出現了一絲變化，“我的心魔，早已經不在這秦羽墨的身上，而在於我自己。”
孤墳前，一片死寂，林天也未曾想到當年居然是這般。
“林天，天烏山已經來了，他的墳你也已經見了。”
“如今，你可滿意！？”
林天淡淡道：“本想替你解這一份心結，看來，這一份心結不是我所能解開的了。”
“罷了，他日你若再入魔，我盡力便是。”
說著，他便轉身向山下走去。
蕭命女望著林天的背影，眼神逐漸變得複雜。
“心結，已經解開了。”
“因他而起，因你而終。”
說罷，蕭命女也踏步走去，身後的孤墳，驟然塌陷，灰飛煙滅，與此同時，這座一千三百年都未曾見過天日的山峰，迷霧終於散盡，陽光耀眼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