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肅在總督府住了七、八日之久,陸續又送走了一些張府親戚。
總的來說,張府上上下下依然忙碌不已,各式各樣的東西需要打包處理,一直寄居在張府的張家親戚們也都遵照事先的安排,隨時準備啟程前往開封。
不過這些對於袁肅來說都沒有太大影響,他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靜等聯誼會如期召開。
到了二十五日這天,學堂還專門派人來到總督府給袁肅送來了請帖,並確定聯誼會是晚上七點鍾正式開始,期望袁肅能準時到場出席。
當天晚上,袁肅在廂房裏略作了一下準備,整理衣服時偶然間翻出了幾天前在德盛齋意外收下的那副手帕,上麵的口紅印依然鮮豔,甚至隱隱的還散發著一股幽香。他腦海裏再次浮現了樓梯口的那一幕,真不知道那女子究竟是什麼人?又究竟有何用意?
就在這時,廂房的房門被輕輕的敲響了。
“何人?”袁肅轉身向門口問了一聲。
“克禮表哥哥,是我。”門外傳來的竟是張涵玲的聲音。
袁肅邁步來到房門前打開房門,隻見張涵玲身穿著素色短裝,身影曼妙的站在門檻之外。
“涵玲?你找我有事嗎?”袁肅有些奇怪的問道,一時間也不知道是否該讓對方進屋,在這個年代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
“沒什麼要緊事,隻是來找克禮表哥哥說說話,莫不是表哥哥你現在不方便嗎?”張涵玲鶯聲笑道,俏麗的小臉上頓顯一個單邊的酒窩。
“倒不是,那進來吧。”袁肅讓開身子,請張涵玲進屋。
“不必了,不如我們就在院子裏麵說說話吧,就一會兒。”張涵玲說完這番話後,抿著嘴巴笑了一下,若隱若現的顯出幾分羞澀來,顯而易見她同樣是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
“也好。怎麼,突然找我說話,難不成是有什麼心事嗎?”袁肅邁步跨出門檻,陪著張涵玲走到小院子正中一顆上了年紀的笨槐樹下。
張涵玲沉吟了半晌,雖說在來時的路上已經想了很久,可真到了開口時又再度陷入傍徨。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她才找到開口的話,問道:“你明日晚上是要去林公館,對嗎?”
袁肅笑著問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張涵玲微微笑了笑,笑容裏透著幾分調皮的味道,說道:“因為明天晚上我也要去的。”
袁肅怔了一下,一邊在腦海裏尋找合理的解釋,一邊禁不住的問道:“你竟然也要去?”
張涵玲點了點頭,說道:“我和四哥哥一起去。學堂那邊給我們總督府也遞了邀請函,林總監聽說大總統的四公子在府上,所以千般萬般希望四公子能出席宴會。我呢,就跟著四哥哥一起去。”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她的語調有了明顯的變化,就好像很緊張一樣。
袁肅笑著打趣的說道:“原來是這樣,也好嘛,你也算是長大了,可以代表表叔叔出席一些場合了嘛。”
然而這時,張涵玲漸漸收斂起笑容,表現出很正經又很猶豫的樣子,本來打算說些什麼,可忽然欲言又止,一時間竟陷入一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