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聽說袁將軍專程為聚集在山海關的難民舉辦慈善宴會籌集賑災資金,安琪兒小姐特意邀請我一同來到灤州參加這次宴會,我也很希望能在慈善事業上或多或少出一份力。”漢納根很客氣的回說道。
“是嗎?有外國友人的幫助,我當真是不勝感激。稍後會有一場拍賣會,請漢納根先生、安琪兒小姐以及其他諸位先生們務必賞臉參加。”袁肅欣然的說道,說完這番話後,他還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陳安潔。當真是始料未及,原來漢納根是受陳安潔邀請到來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陳安潔是怎麼知道今天慈善宴會的消息?
“請袁將軍放心,我專程邀請漢納根先生來此,自然是為了協助袁將軍的善舉。”陳安潔表現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嘴角帶著一抹淺笑對袁肅說道。
“袁某在此先謝過陳小姐了。”袁肅很正式的向陳安潔點頭致謝。
“袁將軍太客氣了,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能夠再次遇見袁將軍,相信也是一種緣分,而且我很願意相信,今後小女子還能在其他方麵幫上袁將軍的忙。”陳安潔頗有深意的說道。
“是嗎?如此說來,那今後袁某還要多多仰仗陳小姐了。”袁肅似是而非的說道,他總覺得這位妖豔的女子談吐中充滿挑逗味道,也不知道是對方與生俱來,又或者是特別針對。
緊接著又隨意說了幾句客套的話,袁肅沒有繼續在這裏停留,請諸位外國客人重新落座用餐,他則與王磷同、王中元等人返回到主席酒桌。
重新在主席酒桌落座,緊挨著一旁坐著的王磷同壓低聲音說道:“袁大人,早幾年我是聽說過那位陳安潔小姐的名聲。她父親陳進德是靠洋人發跡的,如今在天津是赫赫有名的官場人物。陳進德的幾個子女自幼受西學教育,尤其是這位陳安潔,打下就與幾位洋家小姐玩耍,現如今長大了,也變得如此這般的歪風邪氣,依我看,此女是萬萬近不得的。”
袁肅淡然一笑,說道:“什麼近得遠得,我之前不過是在保定與她見過一麵,如今人家有心支持我們的慈善募捐,這是好事。王大人你毋須想的太多。”
王磷同嗬嗬的笑了笑,含糊其辭的說道:“我也隻是這麼說說罷了,相信大人您心中必然是自有分寸。”
酒宴過後,所有賓客先移步到外麵的廳堂上稍做休息,仆從們趁著這個功夫趕緊收拾宴會大堂,按照早先交代下來的吩咐重新布置成拍賣會場。袁肅與眾賓客們一起用了半盞茶,並或明著或者暗著鼓動這些大財主稍後積極競價。
然而剛剛過兩點鍾的時候,旅部大院匆匆忙忙派來一名騎兵,將一封急電交到了袁肅手上。袁肅拆看電文過目,電文卻是千盼萬盼的北京方麵的回電,發文部門正是內閣總理辦公室,而文中的內容確實讓自己有幾分驚訝。
關外災情發生應是在一個月之前,或者比這更早的一段時間,逃荒的百姓往關中方向行走,一路上陸陸續續彙聚了更多難民,這才導致今時今日數萬人之眾。
也就是說,這些難民在山海關外已經擁堵了近二十多天。最開始情況不算太壞,山海關總兵與附近士紳大多還能接濟一些糧食,可越是接濟,越是引來更多的難民,到後來情況越來越失控,連鐵路都被截斷了。
就是到了這種情況,山海關總兵吳承祿依然沒有上報到北京,僅僅是發了一封電報到灤州來求救。北京方麵並非完全沒有察覺,鐵路遭到堵截是非同小可之事,更何況連接關外的京奉線鐵路由英國人控製,英國駐華官員已經不止一次申報這件事。
但不管怎麼說,由於吳承祿遲遲未曾實事的上報災情,導致北京政府賑濟工作延誤,現如今接到袁肅的電報才確切的獲悉這件事。賑濟工作絕非一朝一夕就能辦下來,從發布命令到籌集物資,期間總是需要十天半個月,而再把這些物資製訂賑濟計劃,又需要十天半個月,最後運送到災區,自然還是需要時間。
這封內閣總理辦公室發來的電文,內容雖然不短,可完全可以用兩句話來總結。其一是中央政府需要時間籌措賑災方案,具體時間可能是一個月或者更久,但絕不會超過三個月。其二是吳承祿隱瞞災情不滿,有重大失職之罪,事後必當論處,現委任東直隸護軍使袁肅主持山海關維穩工作,確保山海關秩序穩定。
在袁肅看來,這兩個消息都不是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