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八月下旬,京城前後又來了兩封電文,交代第一批賑濟款的調度以及新任命的賑災會辦身份,並且確定詳細的日程和車次。袁肅在收到這些消息之後,立刻著手提前安排接應事宜,同時派人將這個消息散播出去,進一步安撫人心。
一切都仿佛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直到八月二十二這一天下午,袁肅正在行營書房查閱北戴河英商會送來的一份北戴河洋教區開發計劃草案。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外走廊上由遠而近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很快杜預的身影就出現書房門前。
“大人,大人,大事不妙,出事了。”杜預喘著一股粗氣,額頭上滿是汗漬,說話時都顯得上氣不接下氣。
“什麼事如此慌張?”袁肅放下手裏的文件,抬頭盯著杜預。
“外麵有一隊法國士兵吵著要見您,一個個氣勢洶洶的,聽他們帶來的翻譯說,好像是他們的人失蹤了,要我們立刻采取行動。”杜預連忙的說道。
“胡鬧,他們的人失蹤,與我何幹!就算要報案那也是縣府的事,此處是前線賑災指揮營,這些洋人腦袋都進水了嗎?”袁肅臉色驟然生變,怒衝衝的說道。
“他們人很多,在大門口推推搡搡,又是吵又是鬧,究竟是什麼事我也沒聽清楚。”杜預有幾分尷尬的補充說道。
袁肅尋思片刻,他最近通過雷諾森和英國駐濟南領事館牽線搭橋,與北戴河的英、法兩國洋人頗有交情,豈不說外國人都知道自己在這裏的身份是什麼,再者法國人那邊也斷然不會因為一樁小事前來大吵大鬧。換句話說,顯然是發生了一些與賑災有關的大事。
“這樣吧,你去告訴那些法國人,讓他們的長官進來見我,其餘的人都在門外侯著。”一念及此,他恢複鎮定的吩咐道。
“是。”杜預點了點頭,立刻又轉身疾步離去。
在杜預離去之後,袁肅仰靠在座椅上,凝神尋思著這突如其來的情況。
片刻過後,門外的走廊上再次傳來腳步聲,還伴隨著一些外語的談話聲。
杜預先行來到門前做了一聲通報,然後引著一名身穿法國陸軍軍官硬禮服的中年洋人,以及一名翻譯摸樣的中國隨員走進了書房大門。
“大人,這位是法國治安隊長官羅根上尉。這位便是我們袁大人。”杜預先簡單的進行了一下介紹。後麵那句話是對那名中國翻譯隨員說的。
翻譯員立刻向身穿軍裝的洋人翻譯了一遍,隨即這名治安隊長官羅根勉勉強強的向袁肅欠身行禮,緊接著又用法國話嘰裏咕嚕的說了一大堆。翻譯員一邊仔細的聽著,一邊點頭哈腰一副恭恭敬敬、唯唯諾諾的樣子。
等到羅根上尉把話會說完了之後,翻譯員轉向桌案後麵的袁肅,說道:“稟袁大人,羅根上尉讓我將昨天發生的事情向袁大人說一遍,希望袁大人能主持這個公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