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年肯定的點了點頭,說道:“千真萬確,告示都張貼出來了,縣政府還派人到處去宣傳造勢。昨天下午時唯獨城郊的難民們已經有了退卻的勢頭,城關外的難民也沒有像前幾天那樣鬧的厲害了。”
袁肅冷冷的笑了起來,說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這還真是吳承祿搬石頭砸自己腳。山海關鎮守使署衙根本沒有過多的款項,撫寧縣和臨榆縣的官庫也都告罄,否則之前斷然不會求我們趕赴山海關來協助賑濟。目前賑災款項主要還是我們從灤州帶來的十一萬元,這筆款項是我私人募集,既然我要走,那自然也要帶走。”
陳文年和趙山河眼前一亮,漸漸露出欣喜的表情。他們很清楚中央下撥的七萬元賑災款實際上隻有兩千五百石的糧食,剩下的錢財早就被趙方毓私吞了,隻要自己這邊帶走十一萬賑災款項,吳承祿根本再也沒有資金來維持賑災工作。
更何況吳承祿昨天又誇下海口,如此一來所剩不多的存糧將會消耗的更快,等到連存糧都用盡之後,難民們肯定會再次失控。
“就該如何,袁大人是為了賑災才籌募這筆款項,現如今袁大人不負責賑災了,這筆款項當然不能給別人來用,我們帶走那是天經地義。”趙山河大聲的說道。
“沒錯,城內城外之前就已經對吳承祿不滿,如今吳承祿又誇下海口不能兌現,必然會落一個欺騙難民百姓的惡名,到時候人們的情緒一定會水漲船高,絕對要比之前更為憤怒。一旦難民失去控製,吳承祿必然要承受各方麵壓力,北京政府也必然會意識到事態嚴重。”陳文年緊隨其後跟著說道。
“眼下,我們要立刻把十一萬剩下的款項都彙回灤州,之前購置的糧食有剩餘的也全部轉移到第一團駐地。這件事要做就必須做絕,不然吳承祿根本不知道利害所在。”袁肅有條不紊的吩咐道。
“是,我馬上就安排人去辦。”趙山河應道。
“大人,那麼我們真要先返回灤州等待災情生變嗎?”這時陳文年又補充的問道。
“這件事還得再斟酌一番,留下來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隻是會直接與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牽扯不清。若是返回灤州的話,咱們就有了不在現場的證明,到時候這裏發生的任何事情都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袁肅若有所思的說道。
“不過,若就這麼走了的話,一則害怕事情鬧大的過大,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那時我們反而沒辦法控製局勢的發展,終歸會釀成大禍;二則如果沒有咱們從中推波助瀾,萬一讓吳承祿擺平了,那又會前功盡棄。”陳文年深沉的說道。
“對啊,對啊,陳大人說的對。更何況袁大人這一早,咱們也沒辦法向洋人和那些本地士紳們交代,他們會誤以為袁大人你會放棄已經決定好的兩個項目的。”趙山河補充的說道。
袁肅沉吟了片刻,在這個時候他確實不能輕易離開,也不可能提前與那些士紳和洋人們打招呼。不過即便要留下,他同樣需要做一些形式上的安排,以免引起中央政府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