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天時間,林伯深總算從淞江返回上海,並且主動來到袁肅下榻的莊園拜訪。
袁肅知道林伯深心裏多少還是對自己有所偏見,不過好在大的矛盾二人已經化解,眼下正是需要同心協力合作的時候。與林伯深見麵之後,袁肅很熱情的與其寒暄了一番,同時也透露了自己將在隨後幾天帶宋先生啟程北去。他沒有告訴林伯深具體的消息,並非是不信任,隻是希望能夠少一些心理負擔罷了。
林伯深的態度比起之前要好了很多,不過神色依然有一些心事重重,二人落座之後,他說道:“我這幾日也在考慮,是不是跟宋先生一起北上。”
袁肅微微皺了皺眉頭,反問道:“你為何突然有這樣的打算?”
林伯深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總覺得我留在上海也是渾渾噩噩過日子,我原本是有幹一番大事的想法,卻沒想到屢屢受挫。如今黨內的情況錯綜複雜,其實平日裏我幾乎插不上什麼話,與其留在這裏毫無建樹,還不如跟宋先生去北京闖一闖。隻要宋先生能順利在國府任職,我相信還是能在宋先生身邊謀一個職位,多少能盡一些力。”
袁肅沉思了片刻,隨即不疾不徐的說道:“仁卿,之前我已經跟你說過,本來此次我到上海來找你,是希望你能到我那邊去任職。不過在跟你談過之後,顯然你現在在國民黨黨內還是有一些地位,也能接觸到許多信息。如此我倒是改變了之前的主意,更希望你能繼續留在上海這邊。”
林伯深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我一北一南便於溝通,也能清楚彼此之間的動靜。隻是,我之前之所以能夠獲知這些秘密,那是碰巧跟宋先生在一起,平時是決計不會這樣的。等到宋先生離去之後,恐怕我也沒辦法在接觸到那麼多黨內的信息了。”
袁肅說道:“正所謂事在人為,我想你跟著宋先生一起去北京作用也不大。國民黨籍議員那麼多,宋先生又要應付與國府的談判,又要跟這些議員交流,顯然是無暇顧及你的。到時候你反而更沒辦法有作為。”
林伯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再次歎了一口氣之後,說道:“這次來也是想聽聽你的意見,其實你說的有道理。我之所以猶豫,也是因為顧及到會有這一點。”
袁肅進一步說道:“你也毋須太過迫切,很多事是急不來的。你放心,今後我在北方必然會多方資助你,再加上宋先生那邊若是可以提拔照應,相信你很快就能在黨內站穩位置。”
林伯深苦笑道:“希望如此吧。”
轉眼間到了三月二十四日,一大早袁肅便起來收拾打點,實際上也沒有什麼可以做的,該做的杜預都已經安排好了。陳文年在與袁肅見了一麵做了一些彙報之後,便提前帶了五十名士兵趕往火車站,與鄭汝成派去的軍警人員以及國民黨的負責人會合,開始做好前期的準備工作,布置好一些宣傳道具,分配安保工作等等。
吃過中午飯後,袁肅本打算先去宋教仁的住所迎接,不過總覺得有些不放心,還是要去火車站現場親自督導相關的安排。一陣尋思,他吩咐杜預帶二十名警衛員前去宋教仁家中等候,時間差不多了再護送宋先生和其他人到火車站來,自己則帶領剩下的警衛員直接去火車站與陳文年會合。
午後剛過的時候,火車站並沒有很多人。裏裏外外看到的全都是身穿製服的軍人、警察和站務員,就連一些賣香煙、花生、小吃之類的小販都主動退避到很遠的地方。袁肅見到陳文年和鄭汝成派來的官員後,詢問各方麵準備的情況,繼而又親自到處走動巡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