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您打算如何行事?依我看,索性我們就實證來揭發他,告他一個貪贓枉法,就像在山海關對付趙方毓那樣。趙方毓還是趙總理的侄子,這姓陳的也不過是馮都督女婿一脈的親戚,再者現在連親女婿都東渡日本逃匿了,他又算個什麼事?”李勁夫說道。
“唉,話不能這麼說。畢竟現在整個江蘇都在馮都督的掌握之下,正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有時候還是要小心一些為好。”袁肅意味深遠的說道。
正如李勁夫所說,袁肅想要對付陳祿衫有很多辦法,依法懲處不僅幹淨利落而且還能立竿見影。隻是他現在既然占據優勢,沒必要強勢欺人,正所謂打狗看主人,多少給馮國璋一些麵子,今後淮安這邊也能更好說話一些。
“那都督你的意思是……”李勁夫又問道。
“明天找個時間,約他出來談一談。若是他給我一個麵子,這件事倒是好辦了。若是不給麵子,那就另當別論。”袁肅字正腔圓的說道。
“那好,明天卑職便派人去聯絡。”趙山河立刻點了點頭應道。
“此外,淮安縣本地有所名望和勢力的士紳官僚,可曾都有打過招呼?”略微停頓了一下,袁肅向趙山河詢問道。
“這幾日陸陸續續都是有所接觸,不過淮安縣縣長半個月前因為未能積極鎮壓亂黨,解散縣城中的反叛勢力,已經被下令革職查辦了。現如今縣政府暫且由諮議局在代行公事,不過說來說去也沒什麼公事可言,大事要向留守調度官請示,小事也都敷衍了事。”趙山河不疾不徐的解釋道。
“是嗎?我明白了。”袁肅微微的點了點頭,心中開始盤算起來。
淮安縣現在沒有縣長,這反而是好事,他倒是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安排一個親善自己的縣長。對於他來說,保舉一個縣長根本不算什麼大事,豈不說自己是大總統的侄子,又是堂堂山海關大都督,更何況縣長這個權力有限的民政長官,放在高層根本不會起眼。
不僅如此,現在淮安縣內肯定有不少人覬覦著縣長這個位置,對於那些大財主、大地主、士紳階級們來說,自然還是希望能有一官半職來傍身。他倒是可以利用這個機會,一方麵奠定自己在淮安的主導地位,一方麵收攏人心,另外一方麵還能摸清楚地方士紳的底細。
一念及此,袁肅轉而又對趙山河說道:“明天你再多費神安排一下,這幾****會走訪本地一些士紳。另外,再放出消息,就說我袁肅此行前來就是為了處理淮安善後,包括委任新的縣政府官員班子。”
趙山河尋思了一陣,雖然他心中有疑問,卻沒有多說其他,隻是點頭應了下來。
直到淩晨時分,袁肅這才臥榻休息,然而前後還沒睡足五個鍾頭,迷迷糊糊之間又被臨時行營的勤務兵叫醒過來。他原以為是安排好與陳祿衫的見麵,坐起身來清醒了一下精神,聽完勤務兵的彙報這才知道,昨天自己到達淮安縣的消息已經傳遍城內城外,城中三老士紳、地主財主們一大早便聞訊前來拜會。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袁肅忍不住樂了起來,他早先還預備去走訪這些本地名門望族,卻沒想到這些名門望族反倒比自己還要熱情,竟然反過來登門拜訪了。
想來也是,就算事先沒有把消息放出去,但是一旦本地士紳知曉大總統的侄子到來,哪怕隻是虛情假意的客套,也是要把禮儀做足。
勤務兵又告訴袁肅,起初門外的衛兵告知那些前來拜訪的客人們,說袁都督正在休息暫時不見客。哪裏知道這些客人送走了一批又來了一批,雖然所有人都不敢打攪袁都督休息,可一批接著一批前來詢問,反倒也變成了絡繹不絕。
袁肅笑了笑,吩咐勤務兵去把客人先請到大堂稍坐,他又連忙去洗漱穿戴。差不多準備好了之後,他簡單吃了一點東西,這才動身來到二樓的小客廳等候。畢竟今天造訪的客人實在太多,自己不可能全部都接見,更何況接見也要分清楚層次,那些沽名釣譽的小角色自然要排在後麵,優先與本地有真正勢力的大戶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