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爺爺和老馬互相搭檔了半輩子,相互之間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對方想要表達的目的。
如今二人都已年過半百,雖然早已經不是當年那般壯年,但依然是對偵破案件有著火一般濃烈的熱情。
老馬喜歡書法,我爺爺後來學了中國傳統水墨畫。
兩人曾合作過一幅作品,我爺爺畫了一副北國長城的雪景,老馬則是在上麵題了“浩然正氣”四個大字。
兩人水平隻能算是業餘,但那幅“浩然正氣”的作品,我爺爺一直掛在書房裏。
我記得在老馬病逝後,我爺爺時常會坐在自己的臥室裏,盯著那副“浩然正氣”發呆許久。
或許,他也在想念他這位並肩作戰多年的戰友。
好了,回到正題。
當天,老馬在勞改隊的審訊室見到了那個假的“黃子軍”。
他一把將一摞厚厚的卷宗砰地一下,丟到了麵前的桌子上。
而後拍了拍手問道:“知道我是幹什麼的嗎?”
“黃子軍”看了一眼,低下頭,搖了搖。
“我是X市公安局的,我們現在在辦一起案子,這是一起滅門的案子。”老馬說完,故意停頓了片刻,他在觀察著對麵這個“黃子軍”的反應。
“黃子軍”表麵不動聲色,眼神卻不住地亂瞟,而後支支吾吾地說:“反正不是我幹的,我這幾年都在監獄裏。”
老馬笑了笑:“別著急,這起案子不是你幹的,可黃子軍之前還有不少案子沒破,誰知道是不是你小子故意冒他的名幹的?我們查過了,那時候你還沒有被逮起來。”
老馬說完,點了一根煙,深吸一口吐了一個煙圈,他又笑眯眯地說:“上頭讓我限期破案,我看現在差不多了。逮到你我也好交差,你看我這個年紀,馬上就要退休了,也算是退休前完成一個大案子。”
這時候,我爺爺走到門口,衝老馬招了招手。
老馬心領神會,徑直地走了出去。
兩人在門口嘀嘀咕咕說了一陣,老馬不時地向屋內瞟著,兩人又爭辯了幾句,接著,我爺爺把一遝專用信紙遞給了老馬,老馬接過來,無奈點了點頭。
談話後,老馬夾著煙,捏著那遝材料又走了回來。
進來後,老馬猛吸一口煙,眯著眼睛看著剛才拿來的那遝材料。接著,他把那遝信紙的尾頁抽出來,又拿出一盒印泥,走到“黃子軍”跟前,慢悠悠地說道:“來,這是今天的筆錄,你來簽下字。”
“黃子軍”覺察有異樣,忙說:“我不簽,這不是我說的。”
老馬一把抓住他的手說:“你不簽也得簽!”
“黃子軍”據理力爭,拚命地開始抽回自己的手。
折騰了好一會兒後,那份筆錄被“黃子軍”撕得粉碎。
老馬氣呼呼地罵道:“你以為你撕爛就沒事了?我還能再寫一份,隻要是抓不到‘黃子軍’,你就是黃子軍!”
“黃子軍”頓時防線崩塌,他抱著腦袋痛哭起來:“我說,我把我知道的全說出來,求求你們繞了我。”
老馬臉上露出笑容,他知道這出戲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