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秘密(1 / 2)

.;船一靠岸,何琨就表示要動身回村,不和他們一起回學校了。輾轉一個小時的車程,回到家中還不到下午一點鍾,爸爸媽媽剛好吃完午飯在收拾碗筷。說明自己已經吃過後急忙來到高祖父的小院子裏,老人家起色安詳地在練功房打禪靜坐,桌子上的清淡飯菜意外地幹幹淨淨。可是奇怪,高祖爺爺怎麼不關門窗就禪坐呢?他不是最忌諱別人打擾了嗎?怎會如此疏忽?

帶著疑惑四處觀望了一陣,高祖爺爺仍然沒有結束的跡象,盡管如此,何琨仍是不敢輕言打斷,靜下心來在一旁乖乖守候。在又過去半個多鍾後,何琨就快失去耐心時,突然有一聲清脆爽朗的笑聲從門外傳來,接著一股冷風夾著霧氣襲過,刮得何琨麵耳生疼,不自覺用手擋住雙眼,但也隻能緩解些許。

笑聲響徹一陣,院子裏的植樹搖曳不已,天昏地暗,直到何琨幾度頭昏腦脹方才停歇。接著一個人影飛閃而過,何琨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倒立起以一束麻布帶懸於房梁,脫口罵道:“什麼人!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哈哈哈哈!果然骨胳奇佳!”搖曳的視線裏突然闖入了一位衣衫襤褸的花白山羊胡光頂老頭,此刻正在用他那杆黑不溜秋的竹質拐杖敲打何琨的腰股,每每一下都令他刺痛不已。那老頭一邊敲打一邊搖頭歎息著,“可惜!可惜!何老,你怎麼沒有好好訓練他呢?”

禪坐的老人緩緩收功,並沒有依言作何反應,而是慢悠悠地準備茶具。

難不成老叫花子是高祖父的貴賓?!武俠小說裏的高手一般都是不可貌相的呀。想罷,何琨受苦的心情轉為愉悅,感覺老叫花子的敲擊不再那麼楚痛,周身氣息越來越通暢。

“我說何老,你也太會享受了吧?!居然用靈芝泡茶!快快快,給我倒些。”

“這麼些年,你還是老樣子。走,我們外麵聊。”高祖父一眼瞥來,微微點了下頭。

“好啊好啊,嘿嘿。”老叫花子儼然一副周伯通般嬉鬧、蹦跳著尾隨而出。

喂!你們不打算放我下來嗎??何琨欲言又止,怎麼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了呢?而且,身上那股氣息怎麼沒有按常理走而到處亂串呢?好熱……

何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將近夜幕完全黑下來他才被放下來,在完全暈過去之前還有意識地隱約聽到幾聲——

“何老,謝謝你的款待!”——難不成飯菜是那老叫花子吃的????

“小琨,你怎麼樣了?”何媽媽關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嗯……我怎麼了?”他什麼時候躺在床上的?怎麼沒印象是如何回到自己房間的?看著眼前滿滿慈愛的媽媽,她此刻糾結的表情就知道又要開始長篇大論了。“媽,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

“你才不知道呢!”何媽媽略帶委屈的哭腔越發加重。“你可不可以聽媽媽的話不要再到那座祖屋去了!媽媽嫁過來十幾年,都隻有婚禮那天去過那裏。別人都說那裏……”

“靜淑!”何爸爸突然出現打斷他們的對話,“小琨累了,讓他好好睡一覺。”

“何義!你不能總是這樣!小琨是我的孩子,作為母親我完全有理由不讓小琨往那地方走,你老是不許我靠近那裏,為什麼小琨可以去?去也就罷了,哪次不是一身傷回來?那地方就是個地獄……”

“住口!”何爸爸一急,甩手就是一巴掌過來。

“爸!”何琨一下子翻起身擋住,那一掌就這麼火辣辣地印在他的臉上。

“小琨……”“小琨……”

何媽媽完全怔住了,沒想到多年溫潤的丈夫會因此動手打她。

何爸爸也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雖然平時對兒子也有打罵,但不曾對妻子爆過粗口,今日險幸是兒子擋過,不過……“靜淑,我……我不是故意的……”

“爸爸!是你教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動手打女人的!不管原因為何,今天你必須給媽媽一個說法!而且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也不明白你為何要瞞著媽媽十幾年。”何琨顧不得發熱的臉頰,拉著手足無措的母親坐下。

“唉——說來話長,這是何家的禁忌啊!”何爸爸長歎一聲,拉過兒子書桌前的椅子,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說道:“靜淑,你不是一直問我們鎮為何會取名皇浦鎮嗎?此皇浦雖非彼黃浦,卻是與之有著莫大的淵源。我們祖屋裏的太爺爺,也應該是孫先生的黃埔軍校之一員,我也不是很清楚,隻是少時貪玩無意得來,我隻知道我們本不姓何,搬到這裏來的時候正是文花大閣命的動亂時代。這鎮上應該有不少和太爺爺一同出身的人,為了保命大家隻有隱姓埋名。我從沒有見過爺爺奶奶,甚至父親,我母親在生完你小叔何理後不久便去世,我們兩兄弟都是太爺爺一手帶大的。我上學時才知道,這裏的鎮名也是在上世紀四十年代末修改的。太爺爺很嚴厲,他從不說有關我們家族的事,那次我無意翻到那個徽章被他狠狠教訓了一頓,那個情景我一輩子都忘不了……而且從那以後我也沒有機會再回祖屋,一直寄宿在校。這麼多年我都有些耿耿於懷,後來我們家修了這所房子後何理也搬了出來。十八年前我和你結婚也是我最近一次回祖屋去。”言罷,何爸爸有些哭笑不得的望著妻子,“都說女人的嘴巴最閑不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