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你和陸家小子現在是鬧哪樣?”何理麵色陰沉的質問道。
“什麼意思?”何琨裝傻。
“你自己心裏清楚!陸家的渾水是那麼好趟的嗎?琨小子,你太年輕想法還是過於單純,雖然當年我們何家有愧於蘇……大師,但是陸家又豈是泛泛之輩?加上呂家現在又甘居在後虎視眈眈,你以為這件事就那麼簡單嗎?”何理看著沉默的侄子,想當然他已經聽進去了,低歎一聲便放低語氣,殊不知麵上平和的何琨心中早已洶湧澎湃。“我知道你和蘇紫丫頭是朋友,加上她是蘇家的人,人家有困難你就幫幫吧,但是別搞太大動靜,最好能瞞過那些個惟恐天下不亂的人。你的身手在我們家裏還行,出去外麵就不一定了。好了,剛剛我幫你打發了蘇紫丫頭瞞過了那些人,你自己再尋時間見見她吧,看她的模樣似乎還挺著急的……喂!老子還沒說完呢!臭小子,就這麼沉不住氣……”何理搖搖頭,目送那尾飛奔而出的身影化成一溜煙兒消失在視線之外,重重的歎了口氣。
發了個短信給蘇紫,何琨就出了皇浦鎮中。
一個小時後兩人在老橫橋集合,聯係了何彬家舅舅後,一行人走水路匆匆趕往古強村。
“你說真的,校醫助理陳萍是古強村人?”行船之中得了空,何琨拉著一臉嚴肅的蘇紫問個明白。
蘇紫皺眉頷首,往日清爽的麵容有些憔悴,卻透著別樣的柔弱之美。周末十分,她早已換上了一件無袖碎花紡紗及膝短裙,肩上斜挎著一個手工編織的鵝黃小包包,鏤空的還可以看見裏麵的白色手機和紫色的錢包,兩截纖細白皙的小腿配上一雙淡紫色透明居家拖鞋,小巧的鑲著扇貝般粉色指甲蓋的腳趾隨著漁船蕩漾而著急猛然收緊,每根都收呈“m”型,放鬆之後根根泛著淡血色,一收一鬆的甚是有趣。
何琨看她明顯還沒來得及換裝,想必事出緊急也就沒有多問什麼,意示她抓緊扶手不必緊張。按照叔叔所言可以看出蘇紫肯定有她自己的消息來源,也許是陸宇傑或陸湄,也許是他們蘇家的在鎮上或是學校裏的人。而他現在,永遠等著別人來通知……不行!何琨,你要改變才行,不然在這場人生的賽場上,隻會是輸!
距離通往古強村的碼頭兩三百米,剛拐過最後一個支流轉彎就遠遠望見平日空蕩蕩的砌石碼頭邊停泊著一艘還算嶄新的可載二十人的客船。何彬舅舅“咦”了一聲,而後解釋給他們說那艘是大浦江最好的載客商船,主人家姓呂。
何琨蘇紫對視一眼,呂以豪!根據這段時間的觀察,呂家這一輩的呂以豪絕對不是一個好相與的角色,就看他僅僅不到一個月就收服了上至為人師表的各個教學老師,下至喜好不一的一眾同學就知道了。
下了岸,何彬舅舅聲稱要去一趟西邊新明村的小集市辦事,於是大家約好了傍晚還在碼頭會合,何琨蘇紫抬步便往古強村前進。
不知為何,當再次看到恢弘淳樸的長方形古牆,何琨就有一種暗暗激動的奇怪感覺。撫平心神,這次他甘願做隨從,沒有吭聲任由蘇紫在前方領路,從村口石門走到裏麵一圍顯眼的院裏掛著衣裳的舊院落前停下,透過一米高的竹編籬笆圍牆可以看到裏麵小型空曠場地上正坐著剝花生的老人家,蘇紫喊了聲“婆婆”便進去問了路。
想不到在學校工作了那麼些年,陳萍家的房屋就修得像別墅一樣,對比古強村裏的任何一家都要豪華。高高的水泥牆圍院至少占地八百平方米,遠遠可以看到朱紅色大鐵門後麵漂亮的五層瓷磚樓房,身後是矮了一半的舊瓦房,居然有了新的沒拆掉舊的,還將之一同圈入圍院內,可真是懷舊啊。
陳萍家裏隻有一位老爺爺在,年過古稀的老人禿頂掉牙,一身老年襯衫西褲體麵講究,漏風的言語間滿是對孫女的誇獎。聽他的語氣倒是令人覺得陳萍為人不錯,又孝順又會持家,而且這麼些年依然潔身自好,二十有八了還沒有談朋友。陳老爺爺比較念舊,住著舊房子不肯搬進新房子,陳萍也沒有強求,還將就房屋裏外好好整理了一番,就這麼由著陳老爺爺住著順便守著新屋。言下之意,陳萍前段時間出事的時候並沒有回來,最重要的是,剛剛也有人代表皇浦鎮中前來探望過他了。
據陳老爺爺描述,前一隊來人可不止一兩個,而是七個人,三個中年人四個十六七歲的學生。何琨蘇紫不禁雙雙疑惑:難道不止是呂家,還有其他人也一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