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區屬於華夏西南部地區是典型的亞熱帶季風氣候,這處盆地小平原的農戶一直以來都是種植兩季水稻,分水嶺在七月份,每到五六月都有的或大或小的降水量便成了農民伯伯最大的噩夢,若是符合農作物的降雨還好,若是偏嚴重的話很有可能當季顆粒無收。前幾天夜晚的連續降雨已經使得皇浦鎮母親河大浦江的猛漲,直接影響了江邊低矮土地的田地莊稼。下遊的一些莊稼也因為排水困難,青扁的稻穗還沒有被壓彎直立著所以沒有被雨水江水混合的田水淹沒,但這種狀況很快就被接連不斷的暴雨改變了,農民伯伯能做的隻有眼睜睜的看著水漫農田且越漫越高直到將原本綠油油的莊稼變成波光粼粼的海洋,即使這是一件相當殘忍的事也沒辦法。沒等人們從悲傷中緩過勁兒,稍低勢的玉米大豆花生也被禍害到了,就連一些矮處的房屋也被牽連,人們紛紛往高處逃難。就在大浦江下遊許多村落被水災破壞時,皇浦鎮早已收到消息的官員卻沒有一個出麵解決,使得鎮民們一陣人心惶惶,等有人想上告省級政府的時候,就見到年過古稀的呂二爺帶著糧食物資風風火火的趕到了那些受災的村莊,聯合村民設立一座座的臨時避難所,將一個退休老官員的勤政愛民發揮得淋漓盡致,算是暫時安撫了難民即將掀起的暴動。
不到一個星期,農民伯伯從擔心到失望到絕望,大雨依舊嘩嘩嘩地忘我揮灑著,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籍此,蘇紫已經整整失蹤了六天。
何琨和陸宇傑這些天由爭吵打架演變成見麵分外眼紅的不共戴天之仇,這讓樂嗬嗬看戲的黃雀們也感到了一絲絲的不對勁,但一時之間也沒有看出來到底哪裏不對。
果斷交了兩百塊話費,何琨再次撥響了那個閉著眼都能撥對的十一位號碼,節奏歡快的音樂還沒響到十秒鍾,那方略有沙啞的聲音就由聽筒傳了過來。“有什麼消息嗎?”
“蘇琉來消息說,蘇紫今天下午會被轉移到汽車站,他們可能會隨時離開。”何琨確定身後沒有可疑人士後便跨進日/貨店,從容淡定的身影在各類貨架間來回穿梭,一手挎著個提籃並緊握貼著臉頰的寬屏手機,一手不停地從貨架上取下此行必購的生活用品。
“那怎麼辦?蘇璃說蘇爸爸還有兩天才會到北區,不管怎麼樣,你得先想辦法阻止他們。”
“我?陸宇傑你搞清楚……”發覺自己的聲音有些大了,何琨噤聲用餘光左右張望見沒什麼人注意自己後才勉強放下心,保持了低音量繼續對話:“姓陸的,我一個人怎麼行?你家那麼多人就不能借兩個來打打下手麼?”
“當然不行,我前天就說了,小妹有些不對勁,如果讓陸家人接觸你她肯定會知道,先不說她是不是真的有問題,再者你我鬥了這麼久是絕對不能輕易就和好的,不然暴露了到時蘇紫還不知道會被轉移到哪裏去呢,你我都賭不起!”
“好吧我盡量。”掛了電話才發覺提籃裏的東西已經快堆滿了,左右隻見零星的顧客在選購,門口的櫃台那裏空空如也,剛剛才給他充值的老板不知去向。“老板!老板!結帳!”
聽到外麵有答應聲等了一會兒,就看見日/貨店老板滿頭大汗的飛奔回櫃台內裏,拿起何琨的提籃進行結算。“八塊加十一快加二十五快加三塊加……”沉穩的中年老板忽然目瞪口呆地拿起籃子裏的兩包超薄護翼衛生巾十分不淡定地舉到何琨麵前……求解釋。
“……”何琨臉一紅,委屈地解釋道:“我拿的明明是紙巾好不好……這這這這兩包去掉!”
老板黑著臉將手上的貨品放到一邊繼續計算它的東西,一連碎碎念的數字沒到半分鍾再次停下,麵無表情的拿起提籃墊底的東西再次舉到何琨麵前等著解釋。
看著那包買二送一的可愛的粉紅色女式內內,何琨再次碉堡了——嗚嗚嗚~~~偶第一次當零零七,怎麼就這麼不順利呢順利呢利呢?!
老板看他的表情臉更黑了,上麵非常明顯的寫著不爽兩兒字。“你丫的存心搗亂呢!籃子裏的東西還沒確定是不是你要的你何必這麼著急的叫老子來付賬啊,老子進的貨還沒清點完呢……@#¥%&x”
何琨果斷去掉“底貨”瞄準那個計算器上的數字一手拿出一張紅太陽放在櫃台上一手拿起墅料袋迅速裝好抬腿就走,動作一氣嗬成。
走出了街角,目光所及盡是白花花的水簾,驟雨無情地抽打著地麵,雨飛水濺,迷瀠一片。大路上空無一人,遠處樓房和路兩邊的樹木都是模模糊糊的,狂風席卷這,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來一般。
還沒決定是否先去飽餐一頓,街拐角那邊突然盛開了一朵黑色的傘花,花下一張平凡無明顯特征的臉朝他看過來,臉頰側了側即轉身鑽入一條狹小的破舊巷子裏。何琨提步快速跟上,兩人左拐右拐大約走了二十來分鍾進了一個小門來到一處幹淨整潔的店鋪後廚。偌大的地方塞滿了大大小小幹濕不一的木柴,格格不入的白色大冰箱已經斷了電,旁邊兩米寬的石砌碗櫃上上下下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碗筷,梳洗的水槽中也堆了很多青菜,有幾棵已經有些焉了。對麵顯眼高大的灶台上兩口直徑一米的大鍋正在“咕嚕咕嚕”地煮著什麼,白霧一樣的青煙彙集在上空久久不散,三十來寸寬的灶口堵了一半的木柴,裏麵熊熊燃燒的明黃大火溫暖了整個廚房,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婆婆很嚴肅地坐在最邊的灶台前的看火,身下黑色的板凳是塊原始木墩,手中拿著又黑又長的燒火棍踢踢這邊再踢踢那邊,感覺到來人隻是回頭看了一眼便專注做著自己的事,態度那叫一個嚴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