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一定是一個美麗的地方,蔥綠,溫暖,安全。也許他的父親就是從這裏通過結界的,帶這書從這條路走過。
他猜想另一條結界消失前,靠近的樹木也像這樣死亡。也許他們也可以等到結界消失後再到中土。也許他們不用向南走這麼遠,到國王的通道。但為什麼他會認為向南走不對呢?他不知道哪裏還可以進入中土,為什麼其它路會比這條路好呢?他們尋找的目標,命令之盒可能就在中土的南部。
樹林裏變得更加陰沉了。已經有好幾個小時塔特爾都看不見太陽了,但毫無疑問它快要落山了。他不喜歡夜間在這片樹林裏行進,但這裏紮營休息更不像是一個好主意。
他再次確定他們兩個緊跟著。
寂靜的樹林裏傳來遠處潺潺的流水聲,聲音越來越大,過了一會兒,他們來到一條小河邊,河上有一座木橋。就在他們準備過橋時,塔特爾停下了。說不出理由,他不喜歡這座橋的樣子,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小心一點總是沒錯。他騎馬走到河岸,觀察了一下橋底。橋梁是由鐵環固定在花崗岩石塊上的,鐵環上的鐵拴不見了。
“有人對橋做了手腳。它能撐住一個人的份量,但撐不住一匹馬。看起來我們得涉水過河了。”
佐德皺起了眉。“我可不想弄濕我的衣服。”
“那麼,你有更好的主意嗎?”塔特爾問道。
佐德用拇指和食指搓揉著他光滑的下巴。“是的,”他宣稱道,“你們兩個先過橋,我會托住它的。”塔特爾看著他,好像在看一個瘋子。“走啊,會沒事的。”
佐德坐在馬上,向兩邊平伸出雙手,掌心向上,翹起頭,深深呼吸,還閉上了眼睛。
另兩個人不情願的、小心翼翼的走上了橋。到了河對岸,他們調轉馬頭望向佐德。佐德依然伸著手,翹著頭、閉著眼,但他的馬卻開始自發的走上了橋。當他走到他們身邊,他放下了手臂看著他們。塔特爾和凱倫同樣看著他。
“也許我錯了,”塔特爾說,“也許橋撐的住這點份量。”
佐德笑了。“也許你錯了。”沒有看後麵,他打了個響指。木橋發出一聲巨響,倒塌了。當橋梁被流水撕碎時,發出陣陣呻吟,然後被衝到了下遊。“可是,也許你是對的。
我不能就這樣放任不管。有人也許會在過橋時受到傷害。“
塔特爾搖著頭。“我的朋友,我們得抽個時間坐下好好長談一次。”他轉過馬頭,開始繼續旅程。佐德看了看凱倫,聳聳肩。她笑了,對他眨眨眼,然後轉身跟著塔特爾。
他們繼續陰暗小徑上的旅程,一邊走一邊警惕的四處打量。塔特爾想知道佐德還能做到什麼。他讓他的馬在黑暗裏自己走著,不知道這個沒有生命的世界還有多長,也不知道這條路是否會把他們帶出這個世界。夜晚把生命帶進了這片樹林,奇怪的叫聲和相互毆打搏鬥的聲音。他的馬對著看不見的生物嘶叫。他拍拍它的脖子示意沒事,並察看天空中是否有嘎卡的行蹤。這是不可能的,他看不見一點天空。但如果嘎卡真的從天空中向他們發出襲擊,他們不會像上次那樣被偷襲,因為扭曲幹枯的樹木旁枝組成的厚密的天棚不會讓嘎卡有無聲降落的機會。但也許樹林中的生物比嘎卡更危險。
他不了解它們,也不肯定是否願意了解它們。他突然意識到他的心跳得很快。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在他們左邊,他聽到了有東西逼近的聲音。灌木叢發出被折斷的聲音。他催馬慢跑起來,並確認凱倫和佐德緊跟著。不管那是什麼,他們無法甩掉。
他們會被截下。也許是查爾斯,他想。但是,也許不是。
塔特爾拔出了真理之劍,向前伏底了身體,雙腿夾緊了跨下的馬,催促它飛奔起來。
他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他不知道佐德和凱倫是否還跟在後麵,實際上,他想都沒有想到這一點。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前麵的黑暗中,試著想看清楚到底會是什麼東西向他撲來。憤怒滑出了它的束縛,激昂的鬥誌和熱切的需要貫滿了全身。咬緊牙關,他帶著殺戮的意圖衝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