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息怒,老……老臣失職,未能察覺秦王忤逆之心……”
裴寂真的是慌了,這時候李淵要是想殺他,估計連個求情的都沒有……
不,不是估計,而是一定,真沒人給他求情。
開玩笑,李淵的皇位不保,甚至還有生命危險,這時候阻擋他殺人,不是茅房挑燈,找“屎”玩嘛。
“是失職嘛?朕看你是想提前養老。”
李思緣不溫不火笑吟吟的話,不光說懵了裴寂,宇文士及幾人也是一臉的問號,好奇的看過來。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諸位愛卿,閑著也是閑著,陪朕閑聊一番如何?”
李思緣掃了一眼裴寂等人,站起身來向殿外走去,空蕩蕩的寢殿,靜的讓人壓抑,影響洗腦的氣氛。
“豈敢豈敢……”
“陛下請講,老臣等必洗耳恭聽之……”
上一秒還罵罵咧咧,現在又突然講起禮貌體恤下屬,裴寂幾人更緊張了。
一個摸不透的上位者,才是最讓人恐懼的。
“爾等也坐吧。”
來到院子裏,李思緣四平八穩坐在樹蔭下石桌前,衝著裴寂等人隨意的招了招手,借勢向院外看去。
隱約間,看到一隊隊金甲衛士,神情嚴峻的“拱衛”著太極宮。
李淵這狗皇帝還真失敗,自己培養的親兵,竟成了李二手中的屠刀,真是一位好父親啊。
“謝陛下,臣等不累。”
客氣客氣而已,誰敢當真,尤其裴寂,更是嚇的冷汗直流,真怕這是李淵最後一次的溫柔。
“誰你們吧。”
愛坐不坐,李思緣也不強求,收回目光看向裴寂等人:“秦王已經成功,朕是該恭喜他,還是該替你們擔憂?君臣一場,朝夕相處十餘載,是朕害了你們啊。”
“萬請陛下收回此話!”
就在裴寂、蕭瑀、陳叔達、封德彝、宇文士及懵逼中,裴矩噗通一聲跪在李思緣腳邊,重重的叩首道:“做臣子的能服侍陛下左右,是臣子的福分,若沒陛下,臣隻是一個感歎人生,而不受重用小卒……”
這話,裴矩說的謙虛了。
無論北齊,還是大隋朝,裴矩都身擔要職,就是戰亂之時,先後投靠宇文化及和竇建德,也不是無名之輩。
當然,沒人在乎這些,裴矩的態度,才是最重要的。
要和李淵共進退了!
一個非常冒險的風投,成功則代替裴寂,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相,失敗……
人都死了,裴矩也不考慮那些。
是自私了點,不過他能從李思緣簡短的幾句話中,聽出重奪皇位的雄心,也是一個人才。
用瘋狂的賭徒來形容,似乎更恰當一些。
“愛卿快快請起,閑聊而已,無需行此大禮……”
李思緣很熱情攙扶起裴矩,重重拍了一下他肩膀:“愛卿之忠心,朕看到了,大唐有你,是百姓之幸,是大唐之幸,更是朕之幸……”
一頂頂高帽子扣上去,裴矩激動亢奮的是熱淚盈眶,他賭對了。
“陛……陛下……”
“不說哪些,朕都明白。”
打斷了裴矩的感恩與決心,李思緣看向臉色逐漸沉重下來的蕭瑀幾人:“幾位?朕也不繞彎子,還有雄心,不想歸養田野的,就與朕奪回皇位,也保住你們現有地位……”
這話一出,裴寂幾人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