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你現在是宮女,可好歹你的父親也是王爺啊!該要的禮數還是要的。”木琪嘴上雖這麼說,可人卻早已坐了下來。
“好啦!說這些客套話幹什麼,看來我在皇宮裏還要住好長一段時間呢。我看你年紀比我也大不了多少,以後直呼姓名就是了。對了——”我看木琪為人直爽,便問道,“先皇是什麼時候駕崩的?”
“你還問呢?我們差點被你害你呢?”木琪頗有些氣惱。
“怎麼了?”
“不就是,三天前乾清宮西間走水了嘛。那火勢凶猛得啊,把半邊天都映紅了,當時情況非常危機,大夥兒都急著去救活,楊公公、侍衛們則是前去護駕。好不容易救出了先皇,卻發現先皇早已脈息全無,皇上這才想起郡主還被困在屋內。可等到我們搶進屋內時,卻發現你不見了。皇上派遣了大批侍衛去尋你,卻仍是毫無蹤跡。結果,人還沒找著,先皇便駕崩了。之後,皇上便派楚大人和文大人去找尋。終於給找著了!”
“怎麼會呢?皇上……不,先皇他身體明明漸漸好轉了,怎麼就脈息全無了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無論是誰當皇帝都無所謂啦!隻要我們本本分分地就行。”木琪說得倒是很輕鬆。但這條理論在我身上不見得管用。因為冥玉的特殊能力,就算是毫無關係的人些許都要置我於死地呢。我低頭沉思著沒再說話。
木琪道:“婉清,你這身衣服不行,得換掉!現在是國喪期間,我們得穿素裝。我給你打水去,你好好泡個澡吧!”
我瞅瞅有些狼狽的衣著笑道:“那就謝謝你啦!”
“甭客氣!雖說你現在品階還不如我,可是皇上讓你住進這西一間,恐怕還有提攜你的意思呢!”木琪說著拿起木桶就往外走了。
這木琪還真是直爽啊,連示好的話都說的這麼顯擺。不過,老皇帝都死了,皇上怎麼還不送我出宮?難道真要我做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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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新皇正式登基為帝。舉國同慶,並且大赦天下。
這幾日,木琪忙著差事也沒和我多聊,而我雖為宮女,卻是無品無職的。賦閑在屋內,也就容易多想。“大赦天下”,除了十惡不赦外,其餘人犯,不論輕罪重罪一律緩免。那麼說——那麼說,周奎他很快也會被釋放?對於周奎我總是有種很深的負罪感,當初老皇帝判他坐十年牢時,我就替他感到崩潰。十年啊!人生有多少個十年啊,他正值青年,要是這麼蹲十年,那出來之後也多半是渾渾噩噩的,更何況他連至親都沒了。現在“大赦天下”,他總算能免去十年的痛苦,我心裏也總算安心了些。但是他已經被抄家又沒了親人,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越想就越覺得心裏不舒坦。
“哎呀!累死我了!什麼活嘛!真不是人幹的。”
老遠就聽見木琪在抱怨,我便早早上前幫她開了門。“木琪,回來啦!”我歡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