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車板上那張憨厚的人皮麵具,才明白過來,看來我臉上一定是貼了張醜八怪的人皮麵具了,否則,那小兵也不會輕而易舉地就放過了我們。
既然別人救不了我,那我也隻能積蓄能量以圖自救了。我靠在了木壁上,不再掙紮。
馬車一直不停地在奔跑,隻有晚上或是馬匹累了的時候,才停一會兒。那個男子雖然依然綁著我,卻也沒有虧待我的飲食。我不明白的是究竟他要把我帶到哪裏去。
直到一天深夜,馬車噠噠進了一座城,因為是夜晚,街道上異常安靜,靜得顛簸了許久的我一下子有些不習慣,竟突然轉醒。馬車卻突然轉進了一個小巷裏,又行了一會兒,才在一扇小門前停了下來。
那男子下了馬車,先緩緩扣了三聲,後又急急扣三聲。門立即就打開了,隻看見一個挽髻的女子探出了頭,打量了一下,問道:“花落枝頭無尋處。”
“人隨沙岸歸江村。”男子應道。
女子又環顧了四周道:“進來吧!”
男子轉身向馬車走來,我立馬閉眼佯睡。男子將我扶出馬車,扛進了屋內。我不敢睜眼,卻依稀能聽到前廳絲竹鼓樂,嬉笑打罵的聲音。心裏又是一陣狐疑,半夜三更的,這些人不用睡了嗎?
不多想,男子已把我扛進了房間,置在了床上。房間裏有股奇異的檀香味,讓我聞著就覺得頭暈,還想再偷聽點什麼,卻是力不從心,昏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等我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在一間布置得相當雅致的女子臥房。床前的美人大屏風,衣櫃旁立地的銅鏡,梳妝台上品種繁多的胭脂,紅木桌上的針線剪刀,還有窗前的文房四寶及一旁的小書架,更稀奇的是花幾上所插的鮮花還掛著露珠。這房間優雅地雖比不上王府的華麗,卻也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我這是被綁架了?
我呆呆地佇立在房內,腦袋一時運轉不過來。這是在哪兒?我應該不會又穿到別的地兒去了吧?約莫兩分鍾後,我才歎道:“我傻啊!出去問問就知道了嘛!”
徑直就往房門走去,卻是怎麼拉門,門都打不開。房門顯然被鎖了。
“開門!快開門!你們究竟是誰,為什麼要困住我?快開門!”我大喊。
“她醒了,我去叫六娘!”從門縫裏,我隱隱看到一個夥計跑了開去。另一個仍是麵色不改地站立著,沒有說話。
就在這空擋,我檢查了窗戶,也是死死的,除了上方那個小小的天窗,根本沒有其他地方能看到外麵。隻是那個天窗的位置,即使我站在桌上也不一定能構到。
就在我視察地形的時候,遠遠地就聽見一個女子走來。
“哎呀!姑娘,你終於醒了啊!”
我回頭看去,隻見一個濃妝豔裹,手搖美人扇的中年婦女緩緩向我走來。濃妝豔抹也就算了,走路居然還狂扭著臀部,狂扭臀部也就算了,我也權當她這是在做運動,最難耐的是她一身濃重的脂粉味。濃重地讓人聞而生畏,以至於我一下子跳開了三步之遠。
那婦女見狀,以扇掩口,嘻嘻笑了幾聲才道:“看來姑娘的身體還不錯,可別說我們虧待了姑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