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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為什麼天空是紅色的？”
“因為死了很多人。”
“難道天空本來不是紅色的？”
“不是…是藍色的。”
“那為什麼死了很多人之後就變成紅色的了？”
“死去之人的血蒸發，凝繞於天空之上而不散，遮住了陽光。”
“陽光？就是在淨土的時候照在身上的那個？”
“是的。”
“那得死多少人才會變成這附模樣啊？”
“…很多很多…”
“既然已近死了很多很多的人了，那爸爸為什麼還要啥那麼多人啊？”
兩隻手指輕夾住煙，湊到嘴邊，深深地吸了一口，又緩緩的吐出來：“為了不讓這血色的天空出現在更多的地方。”
……爸爸好像很偉大的樣子……
紅色的天空好像真的血在天上流淌，翻滾一般，如同一條血色汪洋。
凝望，給人一種壓抑，一種若有若無，難以言語的壓抑就想上一秒你能跟他和平共處，相安無事，下一秒他就能在你的心頭肆虐無忌，恐懼煩躁，不安或是其他什麼，壓抑得你心中頓生立刻拔劍自刎的衝動或是真的這麼做了。
一對紅眸安靜的凝望著這片天空，卻給人一種……安詳的感覺，完全不與這幅臉龐相符的氣質。
而似乎這篇血色天空的壓抑並不能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沒有焦距的瞳孔，沒有表情的臉旁，沒有起伏的胸膛。隻是抬著頭，睜著眼，望著天。
望的卻並不是某一處或是某一點，而是整片天。
紅色的眼眸似乎倒影了整片血色的天空，殘雲飄過，灰雪飄落。
無神的眼眸，不知是在發呆還是在思索著什麼。
“死去之人的血蒸發，凝繞於天空之上而不散，遮住了陽光。”
腦袋中不知道從哪裏跳出來這麼一句話，出現在那令人頭大的數量龐大的信息碎片之中。
“陽光麼？”坐在台階上的顏，伸出了手，張開五指，遮住天上的殘光。眼，手，天空，三點一線，喃喃自語道，“血色天空就是這麼來的嗎？”
中指和食指夾著的煙換到了食指和大拇指中間，輕輕地捏著，來回滾動地搓著，湊到嘴邊，吸了一口，停留在嘴裏，從嘴裏過到肺裏，再從肺裏回吐到嘴裏，最後通過比錢慢慢的呼出。
青煙嫋嫋而上，像是遁循著什麼定理公式或是什麼特殊規則一般在空中交錯，翻騰，擴散，最後小三在這片這篇灰暗的天地之間，留下淡淡的卻又依稀可聞的煙草味。
醒來後在腦海中接二連三出現的信息碎片太多，太雜，太亂，大多是一些不知所謂的詞條和名字。雜亂無章，一團亂麻。
真的就像有人把幾團絨線打亂後纏在一起，不知道哪裏是頭，哪裏是尾，想要理清楚，卻又發現無從下手，越理越亂。
越想越頭大。
“既然想不通，那就別想了吧。”顏對自己說道，甩了甩腦袋，像是要把那些該死的信息碎片從自己的大腦中甩出去一樣。本來已經梳理過的白發又亂了，就像那些信息一樣亂。
一根煙走完了它的曆程。
隨手將煙蒂扔在地上，一腳踩滅，白色的板鞋鬆垮的幫著灰色的鞋帶，黑色的牛仔褲，黑色襯衫外麵套了一件灰色的顯得略大的衛衣。
在蝶，也就是那個與自己有著極其相似的女孩在恢複了部分行動能力之後堅持“不能予王侍浴”並且在自己那各種信息炸了鍋的腦袋中隱隱覺得男女授受不親之後，總感覺這樣孤男寡女，荒郊野外，一直赤裸著身體不太好，於是便找了一家服裝店砸碎玻璃強行進入之後，搞了這麼一身行頭。同時也給蝶準備了一套運動裝，放在這家全城唯一一家能發的出正常的，還沒有被汙染的水的澡堂門前等她出來。當然，顏自己並不知道運動裝什麼裝的，隻是覺得這樣便於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