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一起到了門房,打開房門往外看的時候,路燈下什麼都沒有,但是孩子跑鬧的聲音還是不絕於耳。胖子打著哈欠說:“應該在社區裏玩呢。”
我和胖子一起朝著社區大門走去,到了門口,看到保安坐在保安室裏,在玩電腦呢。我倆湊過去,敲門,他一看是我倆,打開門看著我說:“老陳,胖子,你倆不睡覺,跑來找我擺龍門陣啊!”
這保安是個小四川,我們平時就這麼稱呼他。我說:“小四川,院子裏怎麼這麼多孩子啊?”
小四川聽了之後就關了門,小聲說:“你們也聽到了啊,不瞞你說,昨天我就聽到有人在外麵竊竊私語了,就在新種的那棵樹下,一直在那邊說,說到了後半夜。這可把我嚇得啊,是不是鬧鬼了哦!”
這時候,我們接著月光朝著裏麵看過去,並沒有看到有孩子在那邊奔跑,但是聲音確實是從那邊傳過來的。我拍拍小四川的肩膀說:“小心點。”
小四川說:“我曉得。”
我和胖子從社區那邊回來,關好了榮寶齋的大門後,我說:“走吧。該來的遲早會來的。”
胖子說:“老陳,我有不好的預感。”
我知道胖子的意思,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也許老君像炸了,就是天意吧。
我說:“想那麼多幹啥,回去吧,睡覺。”
這天晚上我是一宿沒睡覺,閉著眼一直想了一晚上,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不是有意義,我一直在想,黃大仙要是想報仇,應該去找誰呢?
黃大仙雖然是有智慧的,但是它們並不像人一樣有很好的是非觀。它們很可能無差別對人下手。但是也有可能準確識別誰才是罪魁禍首,比如事發之時,有誰在場。它們能準確記住這些在場人的樣子。
第二天一大早,老李就從外麵匆匆回來了,他回來就告訴我說:“老陳,社區裏有人上吊死了,就吊死在了那棵新種的樹上。人已經凍硬了,還吊著呢,等警察呢。”
我說:“吊死的是誰知道嗎?”
“據說是工地上的電工。”
我聽到這裏,心裏倒是有些釋然了。工地上的電工,說明黃大仙還是有選擇性地報複的,並不是見人就下手。我覺得,這個電工絕對不是無辜的。
我穿上衣服出來的時候,胖子也剛好從屋子裏出來了,我們小跑著進了社區的大門,沿著路一直跑到了社區廣場,在那棵樹上,正吊著一具男性屍體。這個男的看起來三十歲左右,小平頭,身高在一米八左右,吊在這裏在風中晃晃悠悠。
他的眼睛凸出來,舌頭伸出來,屎尿都拉在了秋褲裏麵,凍在了褲襠裏。所以沒有什麼難聞的氣味。這要是夏天的話,估計離著很遠就聞到了。
胖子說:“明顯就是自己上吊死的。”
我看到地上有一個板凳,板凳倒在地上。高度符合。加上發生在小區內部,要是有打鬥的話,保安應該都能聽到的,偏偏大家什麼都沒聽到,這人就這麼死在了這裏。很明顯,他是自己吊上去的,但他不應該是自殺。
我說:“就算是自殺,也不應該穿著秋衣秋褲就出來吧,好歹穿上毛衣毛褲。昨晚上多冷啊!”
老李說:“人活夠了,還會在乎冷?”
我說:“會在乎。”
光頭老畢這時候從外麵跑了過來,他一看就一拍大腿,隨後到了我身邊說:“小吳是我們工程隊的電工,負責給別墅接電的。他老婆剛給他生下來一個大胖小子,他還請我去給他兒子過十二呢。這怎麼就想不開上吊了呢?這不是給我添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