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四爺坐在太師椅子上聽著小曲兒,還是那一副老神自在的模樣,還是一副亂世梟雄的淡定,那髒東西很纏人,但葛四爺卻沒慌了心神。
“有點意思,是個說話算話的爺們。”
“我這事兒,你應該都已經清楚了,沒別的,就是給老子除了那個東西。先前,你二叔來過一次,出來的時候成了滾地葫蘆。”
葛四爺說著,他拍了拍手,身後一個漢子走了出來。
砰的在地上放了一個皮箱子,箱子打開,裏頭滿滿當當的塞著鈔票,一下子就亂了我的眼睛。我伸手去拿,卻被攔住了。
“不忙,這錢,四爺我準備好了,五百萬,一分不少。”
“你想拿著走,沒問題,隻要你成了事兒,四爺眉頭也不皺一下。你若是死了,四爺也不忘了你,這五百萬,一定會在你的墳頭燒給你。”
葛四爺隨手拿起箱子裏的一遝鈔票甩了兩下, 然後丟進皮箱子裏,他話裏頭說的隨意,但我卻清楚,他是在威脅我……
我看了葛四爺一眼,沒多話。
“李鐸,你……小心!”
二叔拉著我的手,反複的叮囑道。
這院子,他之前來過一次,而就是那次,二叔才落荒而逃,不惜舍了多年打拚下來的東西。我能夠清晰的從二叔的眼睛裏讀到一種名為恐懼的東西。
看著二叔心驚膽戰的模樣,我也跟著緊張起來。
我捏了捏手中的家夥式兒,抱得緊緊的。
我是這一代的‘棺山’也太了解二叔的本事,能夠在臨安縣裏混的風生水起的走陰人,竟然險些被那東西嚇破了膽,連家底兒都不要了往外跑。
那東西……
很凶。
可是眼下這個時候,我根本沒辦法退縮。
先不提裏頭到底有什麼髒東西竟然把二叔都嚇破了膽,單是身後頭的葛四爺身旁站著幾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我敢保證,隻要我打退堂鼓,他們手裏頭的家夥式兒就要招呼到我和二叔的頭上來。
有時候,人比髒東西更可怕。
我吸了一口氣,撞了撞膽子,然後拎著自己的包推開了大門。
這是一個三進三出的大院子,就算是放在古時候是地主老才才能住的起的地方。我壯著膽子走了進去,手裏卻緊緊的捏著那些家夥式兒。
以前我跟太爺幫人平過事兒,太爺沒了,我跟著二叔幫人走陰,也幹過不少雜活。可是真正的幫人平事兒這還是頭一次。
二叔已經栽在了這上頭,我必須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應對。
不過顯然,二叔不是第一波來幫葛四爺平事兒的。
放眼看去此時的大院子裏亂糟糟的,一片狼藉。
地麵上灑滿了厚厚的糯米,這是最驅邪的東西,除了我們棺山自家的家夥式兒,我還看到了茅山道士的符紙,下九流那些陰行人用的驅邪法器散落了一地。
我咽了口唾沫,心裏頭打起了鼓。
我前腳剛邁進院裏,裏頭一陣陰冷的風就撲了過來。那風似乎是從寒冬裏刮過來的,吹在我臉上讓我打心眼裏泛著寒意。
這不是風,這是煞。
我打了一個激靈,前腳剛進了門,身後的大院門猛然關了起來。
“桀桀桀桀!”
一陣宛若某種動物的尖銳叫聲忽然響起,徐徐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