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江波什麼動作都沒有,卻驚恐地道:“你、你是白虎女人?你、你怎麼不早說?”
杜靜一臉茫然,不明白江波說的什麼,也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嚇成這樣。
她隻覺得委屈,說:“你在說什麼呀?什麼白虎女人?你又沒問,我怎麼跟你說?”
“原來,以前你一直不準我動你,就是害怕我發現,對不對?”江波一臉蒼涼,好像自己老婆失貞給了別人。
“不!”杜靜感到萬分委屈,難過地道,“波子哥,我之所以那樣,隻是想在今晚才把自己完完整整地交給你。
“我沒想過要向你隱瞞什麼,我沒有!
“再說,你說那什麼白虎女人,我也不懂啊!”
“好,好,你不懂,很好!”江波笑了,蒼涼而悲哀,比哭還難聽。
他紮好褲子,又去床頭拿衣服穿。
杜靜實在不明白他到底怎麼了,見他一副要外出的樣子,哭著一把拉住他:“波子哥,我到底做錯什麼了?你倒是說清楚啊。
“就算要我死,也要讓我死個明白吧?”
“不明白?不明白就回去把你媽老漢從墳山裏叫起來問!”江波絕情地攘開杜靜,開了門,一頭衝出了洞房。
眼淚瘋狂地掉落。
杜靜知道,自己同江波的婚姻,還沒有開始,就已經宣告結束了!
杜靜在床上傷心,堂屋裏卻傳來了江家老小的爭吵。
“迷信!愚蠢!”小叔子濤子說。
“給老子滾回去睡覺,老子都不信,你信你媽個球!”公公在罵。
“波子,進去好好待小靜,她爹娘死得早,是個苦命的孩子,咱們不能對不起人家!”這是婆婆。
“可她是白虎女人!”欲哭無淚的,是江波。
“白虎你媽個球!說了老子都不信,你還信你媽個鋼釺!”
“爸!白虎克夫,要死人的,人家都這麼說!”
“哥,人因迷信而愚蠢,又因愚蠢而迷信,你現在就是,知道不?”濤子像個智者,表達著對他哥的不屑。
“你不怕你去呀!克不死你算你命長!”江波這話足夠混帳,杜靜聽得羞憤難當,恨不能立即去死。
“波子,你狗日的還是不是東西?這種話你龜兒子也、也——”公公很激動,捶桌子擂板凳的,說著說著便噎住了。
接著便聽堂屋裏一聲悶哼,一陣亂,一陣“爸”“他爹”的亂喊……
出事了!
等杜靜慌慌張張地穿好衣服來到堂屋,江家老小已經哭成一團。
剛才還大聲怒罵江波混蛋的公公,一轉眼竟然躺在了門板上,臉色慘白,雙眼圓睜,老嘴大張,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杜靜怎麼也想不到,他老人家竟然走得這麼突然,這麼快。
“爸,你怎麼啦?”杜靜也哭了。
“你、你給我滾!滾!”江波突然發起瘋來,一把撈住杜靜,抱住便往門外拖!
一邊拖,他還一邊號哭:“是你!是你!是你克死了我爸!你這個白虎女人,給我滾——”
“哥!你瘋了啊?”濤子住了哭,跑過來攔住了他哥。
濤子比他哥高大、強壯,輕輕一攘,便將江波攘到了一旁。
他一邊來扶嫂子,一邊對他哥吼道:“是你半夜三更爬起來發神經害死了爸,你還好意思怪嫂子,你還是不是人啊你?”
“好,濤子,你竟然幫著外人打你親哥!你就是這麼當弟弟的?啊?你問問爸爸同不同意?”江波不哭了,卻發出了絕望的嘶吼。
“你們兩個混蛋都給我住嘴!——快去叫你們伯伯和叔叔過來——”婆婆拉長聲音痛苦地捶胸頓足,完全一副痛不欲生的架勢。
濤子和江波不敢再吵,一齊號哭著出門去了。
“媽,都是我不好——”杜靜號哭著,膝行到婆婆麵前,抱著她的腿,哀哀地不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