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嬸眨巴了一下眼睛，笑了笑道：“小靜，按說，嬸嬸該為你高興才是！
“波子走後這兩三年，你也處過幾個對象，可都沒成，咱們娘倆都是女人，嬸嬸怎麼能不理解你的難處？
“現在有人喜歡你，要娶你，你總算可以有個歸宿了，嬸嬸能不為你高興嗎？
“何況這個人還是濤子呢？
“濤子對你有多好，你對濤子有多好，嬸嬸能不知道嗎？
“你們要是真結成兩口子，不知道該有多幸福美滿！
“可是小靜，濤子他畢竟是你的小叔子，是波子的兄弟啊！
“你想過沒有，你要真嫁了他，咱們江家可就出大新聞了啊！”
杜靜默默地聽著，一聲不響。是的，嬸嬸說得沒錯，我要真嫁給濤子，咱江家確實就會出大新聞！豈隻是江家，整個清溪村，也難得出這麼大個新聞！
嬸嬸繼續道：“小靜，嬸嬸沒什麼文化，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依咱娘兒倆的感情，嬸嬸真希望你能和濤子好。可是，從顧全江家臉皮這個角度來想問題，嬸嬸又確實不希望你和濤子好——”
“嬸嬸，你別說了！”杜靜黯然道，“嬸嬸，既然說到這裏來了，侄媳婦今天就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吧！
“早些時候，我隻想胡亂找個人家把自己嫁了，重新組個家好養大寶寶，好供濤子把書讀完。
“可是，就這麼個願望我都實現不了！
“我這才知道，我是白虎女人，沒有男人敢要，就是白送，別人也不會接受！
“嬸嬸，你知道嗎？
“那時候，我好傷心好難過，所以就死了找男人的心！
“後來出了個曲子，他倒是不嫌棄我，可何嬸子嫌棄，還一再羞辱我。
“你知道我天生軟弱，就算要找男人，也不可能找個像曲子那樣軟弱的。
“濤子說得對，我需要的是保護，他給不了我，我怎麼能答應他呢？
“濤子是說過要娶我，不但說過，而且還不止一次！
“我也清楚，全天下隻有他是真心愛我的！
“他既不嫌棄我是白虎女人，也不嫌棄我是殘花敗柳，他隻是一心一意地愛我，生怕我受傷害，一心隻想保護我！
“我也清楚，我其實也和濤子一樣，我的整個心思都在他身上，我愛他，沒有他，我都不知道我該怎麼活下去！
“可是嬸嬸，他再怎麼向我表達，我都沒敢接受！
“嬸嬸，你知道為什麼，對嗎？
“我是他的嫂子，我和他應該永遠走不到一起——”
說著說著，杜靜勾起了太多的傷心事，不覺得便哽咽了起來。
嬸嬸早已紅了眼睛，拿手背揩了又揩，此時見杜靜哽咽，一把將她摟在懷裏，陪著哽咽道：“我苦命的靜啊，嬸嬸理解你的難處，嬸嬸理解！”
“嬸嬸，看我，把你都給說哭了！”杜靜收起傷心，強笑道，“嬸嬸，放心吧，我不會讓咱老江家出醜丟臉的！”
嬸嬸含淚恨恨地道：“什麼臉不臉的，有什麼了不得的！小靜，你要真和濤子好，嬸嬸一定支持你！”
杜靜苦笑道：“嬸嬸，別鼓勵我！你這一鼓勵，說不定我就——”
嬸嬸搖了搖頭，左右為難地道：“小靜啊，嬸嬸是既想看到你和濤子有那樣的一天，又害怕看見有那樣的一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