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半拍後，男生那俊拔直勁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回來啦。”
朝暮揚起笑，眸子亮晶晶地望他。
男生笑了笑嗯一聲回應，走到她麵前蹲低身抱她，下巴擱朝暮的肩上閉著眼睛。
溫熱的氣息瞬間吞噬她所有。
朝暮手輕拍他的背以安慰。
每次回來看到她在時，都會想要先抱抱她，好像能立刻緩解工作上的疲累似的。
對於歲聿來說，確實如此。
有她沒她，自己完全是兩樣，定心丸非她莫屬。
“寶貝。”他柔聲喚她。
“嗯。”
抱了好會，歲聿坐她邊上，朝暮端杯在喝水，他老愛看她。
喝水這會也看。
等她喝完，歲聿接過女孩手中杯子放桌上，“在忙些什麼？”
“論文啊。”
她盤腿而坐又將電腦抱在懷，抬頭對歲聿說：“不過再給我半小時就可以了。”
歲聿笑摟她，身子湊近腦袋抵著女孩的肩膀。
“半小時？”
磁略帶啞的低音炮讓人的心跟著一顫。
“嗯……二十分鍾。 ”朝暮慌改口。
男生繼續沒臉沒皮，“二十分鍾？”
朝暮笑著瞪他一眼，“得了哈，我還有好幾千字呢。”
歲聿見好就收。
朝暮忙活論文，歲聿也不打擾她，就坐旁邊開始編排程序。
坐久了難免腿有些麻，女孩緩緩起身穿拖鞋 ，一手抱電腦，她俯身撈在沙發上的手機，柔軟的發絲跟隨動作滑落在肩。
那手卻毫無防備被某人先一步牽上。
“去哪？”他看她。
明明在外麵頂著一副淡漠的臉，但在她這裏……黏人的要命。
朝暮答：“我回房間。”
“坐著腿麻。”
兩人沒有同居，歲聿租的房子算是比較大的，一人一臥室，連星空影院也有。
歲聿握她的手沒鬆，懶懶開口：“剛好我也腿麻了。”
說著，他頃刻間站起放下手頭的東西，手捏起女孩的手機。
“走吧。”
~
進入房間，歲聿一門心思都在朝暮身上了。
他扯個椅子在女孩邊坐下，無所事事，單手擺弄著朝暮桌前的小物件。
不吭聲，倒是怪聽話的。
朝暮問：“你忙完了？”
“算是吧。”
歲聿看過來，幫她遮眼的幾根發梢捋到耳邊，眉眼彎著，“現在陪陪你。”
“是不是很無聊？”
歲聿下頦微抬，搖頭。
“相反，我喜歡。”
見她還反應停頓，歲聿抬起食指在她額頭點了下，“二十分鍾，我心裏計著時呢。”
朝暮當即笑了。
“知道了。”
女生回過頭專心敲鍵盤打字。
歲聿目光盯了她會後從筆盒裏抽出支水筆，埋頭寫著什麼。
空氣中散著多餘的寡靜。
許久。
朝暮敲完最後一個字，她第一念頭就去看時間，比她預想省了兩三分鍾。
總算把論文搞定了，她內心竊喜，側過頭，見歲聿在握著筆寫字。
她投來目光的那一刻，歲聿心靈感應般先打破寂靜，“寫完了？”
朝暮應：“嗯。”
歲聿沒停筆，伸出手在她後脖子輕揉了揉，“休息會。”
“寫什麼呢？”
“練練字。”很快他勾出最後一橫，放下手中的筆。
朝暮湊近過來看。
正麵A4紙被字跡蓋的密密麻麻，從頭到尾黑漆漆的一大片。
歲聿抬眼笑，“寫我老婆的名字。”
朝暮怔神。
心輕輕窒住。
紙上全鋪滿了她的名字，不遺露任何空白的縫隙。
男生的字跡連筆，剛勁有力，和學生時期的字差別可大了。
“你的字好看。”朝暮禁不住想誇他。
她的歲聿說實話，變化很多。
隻離開一年而已，他好像把自己的缺點磨完了。
再到她身邊，歲聿還是歲聿，是野蠻生長過後的歲聿，蛻變地鋒利耀眼。
“是嗎。”
歲聿勾起唇，目光定定直視她，“因為寫的人好看，所以要寫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