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號病人,雪妖,他很危險,沒有必要請不要過度靠近。”
江行死死的盯著裏麵的人,就連旁人說了什麼他也充耳不聞。
“江教授?教授!”負責人有些奇怪。
“抱歉,有些失態了。”
“很正常,畢竟很少見這麼漂亮的病人嘛。”負責人表示理解。
“對了我帶你看看這邊,這都是從一號病人身上取下來的樣本,這可是最寶貴的實驗素材。”江行跟著負責人來到另一間實驗室。
這間實驗室擺滿了各種器皿。
上麵貼著標簽。
“這是肺部,這邊是腎,還有血液,骨髓,還有手臂……”負責人一邊走一邊介紹。
“不過大部分的器官都隻有一半,如果全部摘除的話,他需要一定時間才能自愈,這會給實驗進展帶來困擾,所以一致決定隻切除一半的器官。”負責人沒有注意到江行越來越難看,越來越冰冷的表情。
江行自虐般的看完所有器皿。
他不敢想,這些年來他都經曆了什麼。
他蹲在收容室外,看著林冉。
“林冉,你還記得我嗎?”
這全是隔音的玻璃,林冉是聽不見的,他很清楚。
一直坐在那不動如同木偶的雪妖,盯著江行看了很久,最後慢慢的抬起手,江行與他掌心相對,雪妖眉眼有一瞬間的柔和,下一秒又變得淩厲。
“教授!”江行被人猛地拉在身後。
“不要靠近他!他很危險!”全副武裝的研究人員對江行說。
雪妖收回手,隨後就被東西釘在地上,鮮血無聲的蔓延。
江行極力控製住情緒,他透過空隙看著他,無聲的說了一句話。
雪妖麵無表情的與他對視,最後垂下眸。
江行自那之後就不再接近雪妖,雪妖仿佛也忘了,每天隻是待在收容室裏等待下一場實驗。
江行看著他躺在手術台上,那些人剖開他的身體,切除一半的器官,分析最新的數據。
每一次實驗都是對江行的淩遲。
雪妖茫然的看著天花板,他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他側過頭看著站在外麵看著他的年輕男人。
他不明白,那個人每次看到他都是一副難過得令人心碎的表情。
眼神也越來越絕望。
就像躺在這裏的是他,接受實驗的是他。
實驗結束之後,江行走到林冉身邊。
這次沒人如臨大敵,因為這是雪妖最虛弱的時候。
江行彎下腰在雪妖耳邊說了一句話。
雪妖恰巧看到江行耳下的紅痣。
他瞳孔緊縮,死死的盯著江行,眼角眼淚無聲的滑落。
他這次找到了……
…………
3046年秋天,爾戈尼金海風平浪靜,天空萬裏無雲,豔陽高照。
實驗室依舊和往常一樣有條不紊的進行實驗。
突然一聲劇烈的爆炸聲響徹雲霄,驚起了島嶼附近的海鳥。
熊熊烈火從五號收容室蔓延。
江行抱著林冉在實驗室內,四周都是醫用酒精的味道,他們安靜的等待死亡來臨。
雪妖顫抖著手環住江行的腰,身上的鮮血染紅了病號服,身後因為劇烈爆炸而被氣流炸開的門外火舌張牙舞爪的席卷整個實驗室。
“對不起,我來晚了。”
林冉在火焰中驀地想起江行那天在實驗室說的話。
他無聲的笑了。
隻要重逢了,無論是以什麼形式,對他來說都不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