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中午飯到食堂的時候,直接找到了夜白,著急地告訴他:“十二出事了。”
“我知道。“夜白非常淡定。
故事要從前一天上午說起。
昨天東區停電了,勞動區裏的機器和燈都停止了運作,勞動區的工廠是在地下,沒有窗戶,裏麵也陷入了一片徹底的黑暗。此時,十二正從廁所隔間出來,摸摸索索地走到洗手池,匆忙洗了手,便準備離開。
在全黑的環境下,人的聽力會變得更加靈敏,突然她聽見一個很輕很輕的窸窣聲音,十二僵了一下,頭皮暗暗發緊,便馬上警覺了起來。
她在原地僵了有一分鍾左右,確定沒再聽到那個聲音後,就接著摸索著往外走。
還沒走出門,突然被一股力量狠狠抓住了衣領,然後撞向了牆。十二被抵在牆上,迎麵受了幾個鋒利的的巴掌,十分有力量,根本沒給她反應的機會。那大漢一手鉗住她的脖子,一手用力揮掌,任由她怎麼抓、怎麼抵抗,都是徒勞。
這幾掌打完,臉上又挨了一記厚重的拳頭,這一拳下來,十二的鼻子也流出了鮮紅色的血液,腦子也開始發懵了,已經疼得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她能感覺自己的血肉像一團火在燃燒,她覺得自己的臉已經被打得有些麻木,慢慢開始發脹了。
那男人突然發話:“你不是和那個臭小子走得很近嗎?”
不用思考,也知道這大漢是誰了。
他把十二用力摔扔在地上,用腳狠狠踢了她的小腹好幾腳,然後跨在她身上,彎腰正準備揮拳。
隻聽他的胸腔發出一個奇怪的聲音,是利器插入血肉的聲音。
沒等他反應過來,十二喘著顫抖的粗氣,又瘋狂地插了好幾次,直到身上那人倒在了她身上、沒了聲息,她才喘著大氣,驚恐地將身上的男人推到旁邊,緩了一會兒,摸索著那奄奄一息的男人,奔著他的頭,十二狠狠地將手上的那把剪刀插入了男人的頭顱。
沒一會兒,洗手間內的燈恢複了電量,又運作了起來,燈光罩在那男人血肉模糊的軀體上,屍體的頭上還插著一把長剪刀,那剪刀則是她工作時裝在胸前用來剪線頭的剪刀。
驚恐未定的十二看著眼前的景象,眼睛在屍體上來回打轉,身體有些發抖無力,她麵對著一切,不知所措,又害怕又茫然。
臉上與腹上的傷痛還在火辣辣地灼燒著,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臉腫脹得更厲害了,視線內也能看見自己眼眶周圍腫脹起來的皮膚。但她驚魂未定、大腦一片空白,仿佛也聽不見洗手間外麵傳來了兩個女生交談說笑的聲音,兩個女生剛進門見到洗手台旁邊地上的屍體,嚇了好大一跳,驚聲尖叫著跳跑出了洗手間。
沒幾分鍾,幾個警察迅速跑了進來,紛紛對著十二舉著槍,為首的是長風,他一臉嚴肅,觀察了一周,又掃了一眼十二,見她臉上紅腫一片,甚至有些看不清原來的麵貌,因為她眼眶周圍開始泛著淤青,鼻子下麵還有明顯的兩道血痕,嘴巴也腫了,臉頰兩側也能看見那深粉紅色的巴掌印,仿佛是用朱砂印上去的。
長風記得,十二原先是個非常美麗的女孩子,但此情此景,她十分狼藉。
警察們也看明白了這個場景背後的故事:一個男人施虐一個女孩子,然後被反殺。
長風立刻讓兩個警察扶著十二去醫務室,其他人留下來處理一下現場。
正指揮著任務,對講機那邊叫他趕緊去行政樓那邊,說是新的觀北監獄長到了。
長風在此之前,隻是代理監獄長,之前的獄長退休了,一直找不到人來替位,而長風那時候又是剛剛離開部隊的少校,幾番周折才來到了這裏,當起了代理監獄長。
他處理好了一切,跟其中一位警官交代了一下,便去迎接新的監獄長了。
十二這邊做完檢查和包紮,發現沒什麼內傷,都是皮外傷,掛了鹽水之後,就被送到了行政樓的地下室,那裏就關禁閉的地方。
無論如何,十二這次是殺了人,無關乎原因,按照規定,都是要先關著的,至於如何處決,最終是要看監獄長如何定奪。
一般禁閉室裏麵是啥也沒有的,廁所也沒有,但是警員們都非常貼心地給十二鋪好了一張床,送了很多食物和水,以及在房間角落放了一個尿壺。
十二的整顆頭都被白色的繃帶包裹著,她躺在警員給她鋪好的床上,旁邊的食物也是一口未動,隻是躺在那裏,透過繃帶的縫隙呆呆地盯著天花板。
夜白的耳目早已散布在警員裏、在各區的超能人裏,所以十二的事他早就聽說,在他聽到林秀的話之後,臉上非常淡定,但其實夜白表現得越淡定心裏就越難受,因為如果一切都在他掌握中,他會戴著不慌不忙的笑意,可如今他的淡定中卻又帶著一絲嚴肅的神情,這說明他其實也說不準十二的處境了。
飯也沒吃幾口,便自己端著盤子離開了,留下了三臉懵逼的林秀、金錫、烈爾。
新來的監獄長是center從其他地方調過來的,是個白人,大家都叫他史密斯,為人比較嚴肅迂腐。
推開辦公室的門,長風衝著站在屋內的那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敬了個禮:“史密斯先生,你好,我是代理監獄長長風。”
“我聽說了剛剛發生的事。”胖胖的史密斯皺著眉頭,一臉的不高興,他說:“在這裏,這個守衛森嚴的觀北監獄,一個超能人殺了另一個超能人,你覺得,是否就是你們的失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