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是海盜的孫三,能成為島皇帝,能成為大帥,能生存至今,不僅是因為他靠著大海這道天險,還因為多年前他曾經救過一個無名地相。
被救的地相為了報答孫三,親手做了一桌齋宴,並且還傳授了孫三“潛龍之術”。
何為潛龍之術?
說白了,就是兩個字——低調。
低調,不會讓你成為他人的眼中釘;低調,能給你爭取更多積蓄實力的時間和空間。
但在亂世之中要做到低調,談何容易?所以,還得學會左右逢源,互相製約,不擇手段。
那天,無名地相的一番教誨,讓孫三茅塞頓開,他立即按照那名地相的指示,花重金,雇傭了大量的工匠,鞏固了蛇心島上的那座抗清堡壘,將其改為了一座屬於他的黑獄,同時著手準備著自己的買賣。
監獄也能做買賣嗎?
當然可以,雖然是亂世,但依然有些人是殺不得的,隻能找一個即便有人能找到,也無法輕易救出來的地方關押著。
所以,孫三的磔獄就成為了很多個人和組織的不二選。
同時,孫三變得不再像從前那樣張狂,變得像是溫柔的哈巴狗一樣。
隻是短短兩年的時間,磔獄中就關進了三百多名來自全國各地的犯人,甚至還有外國人。
孫三把這些犯人記錄在案的同時,也想盡辦法去探查了他們的過去,以及他們身上隱藏著的秘密,而這些人的過去和他們的秘密,就是孫三在這個亂世之中左右逢源,並且能夠製約其他對手的殺手鐧。
當然,孫三也不傻,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拿出點什麼東西擺在別人眼皮子底下,那些把犯人送到磔獄來的大帥們,遲早會弄死他。
所以,在他建立磔獄之前,大張旗鼓地娶了數個姨太太,同時也悄悄娶了兩個,這些姨太太們還給他生了孩子。可是他並沒有把這些姨太太接到蛇心島上去,而是將她們藏在了江浙一帶他購買的府邸之中,同時故意把藏身地的消息用特殊渠道賣給了其他那些大帥。
緊接著,那些大帥如孫三預料中那樣,派人去監視著孫三的那些姨太太和孩子們。不過他們並不知道,這些都是孫三故意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的弱點,是他製造出來的弱點。
實際上,在關鍵時刻,這些人的生死和他沒有半點關係,這就是那名地相教他生存法則中最重要的一點——不擇手段。
另外,那名地相也展開海圖,在某處畫了一個圈,孫三半信半疑地帶人出海,竟在那裏發現了一艘沉船,從沉船中打撈出來的東西足夠他招兵買馬,擴充裝備了。
所以,外界對孫三的威脅,他暫時不需要去考慮,他真正需要的是一個能夠輔佐他的軍師參謀,也就是地相。
可是,那個無名地相拒絕了孫三的邀請,他毫不客氣地告訴孫三:“你的廟太小,容不下我這尊佛。”
孫三並未生氣,他明白那句不中聽的話,的確是無名地相的坦誠之言。
所以,孫三一直在找,也一直在等。
所以,眼下親自登門來的鐵沛文的確是不二人選。
孫三終於將槍插回槍套之中,起身拱手道:“隻要鐵先生願意留下來,別說找《金陵簡》了,就算是上天入地我都去!”
鐵沛文也起身回禮:“大帥,恐怕我們真的要上天入地才行。”
孫三回憶到這的時候,抬眼看著眼前這個文弱書生模樣的鐵沛文,自打這小子來到他身邊之後,蛇心島各方麵都比從前強太多了,上次幾家海盜聯合來攻,也是在鐵沛文的指揮下輕易就化解了危機。
“鐵參謀,你就真的肯定那個通爺就在這裏?”孫三皺眉問。
鐵沛文點頭:“隻要魏啟明在,通爺必定就在他一步之遙的地方。”
孫三又問:“可是這裏的犯人我都有記錄,都調查過他們的過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呀?”
鐵沛文又道:“大帥,您還記得魏啟明是什麼時候被關進來的嗎?”
孫三想了想,正要叫人拿檔案來的時候,鐵沛文製止道:“不用查了,我已經查過了,誰也不知道魏啟明是什麼時候來的,在磔獄的檔案中,他所住的那間牢房,曾經關押的犯人叫做梁世秋。”
孫三疑惑道:“梁世秋?”
鐵沛文問:“大帥,您對這個人還有印象嗎?”
孫三仔細回憶著:“好像有點印象,這個梁世秋應該是南方的革命黨吧?”
鐵沛文點頭:“沒錯,檔案上記錄,他的確是從廣州來的革命黨,是被盧大帥的人抓住之後送來的,此人在南方身居要職,不能殺,但也不能放,而且檔案上寫得很清楚,務必要好生照顧,留他性命。”
孫三靠著椅背閉眼道:“姓盧的這麼做,無非就是想給自己留條後路,現在吳佩孚和張作霖打起來了,據說南方的革命黨也要伺機而動。姓盧的以前是個生意人,很會做買賣,他知道如果當時放了梁世秋,就會得罪吳佩孚,如果殺了梁世秋,就會得罪南方革命黨,不如關起來,好生對待,萬一將來有什麼變動,他也有退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