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夢裏的環境跟真的似的,我雖然醒了過來,可還是心悸了好久,回想夢裏那個睡在棺材裏的紅嫁衣女人,心裏莫名的古怪。
這個夢到底什麼意思啊?
沒等我想明白,小義莊外麵的馬路上,已經傳來一個人的腳步聲,我抬頭一看,發現是王麻子扛著一個布口袋回來了,急忙小跑著迎上去。
“大伯,你肩上扛的是什麼啊?”我指了指他肩上的麻袋問道。
“能救你命的東西。”
王麻子沒好氣地瞪我一眼,繃著臉道,“真虧你小子命好,到現在還笑得出來,笑吧,等到晚上的時候,看你還怎麼笑?”
他這話嚇得我額頭直冒汗,太陽穴都要蹦出來,忙問他什麼意思?王麻子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瞪著我說,
“什麼意思,還用我說嗎,你們碰了不該碰的東西,必須把它還給棺材的主人,才有希望保得平安。”
啥?
我立馬聽懵了,一臉疑惑地說道,“我隻不過撈起了一具浮屍,別的什麼都沒碰過,你說的東西究竟是個啥?”
“這些事不是你該打聽的。”王麻子麵沉如水,表情陰鬱得嚇人,被他一蹬,我又不敢吭聲了,隻能乖乖跟在王麻子身後,回了小義莊。
雖然我嘴上不說什麼,可心裏卻透著詭異,越發感覺王麻子的話裏透著古怪。
等回了小義莊,王麻子卻沒有進屋休息,而是走進停屍房,將用來撈屍的工具準備妥當,又重新將它們綁好了塞進麻袋裏,起身對我說,“走吧,咱爺倆今晚必須再去一趟麻風崗,能不能保住你的小命,就看今晚了。”
我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想問點什麼,又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看王麻子一臉謹小慎微的樣子,似乎也沒打算告訴我,隻能硬著頭皮,把這些疑問都咽回肚子裏。
走了不久,我們來到停船的地方,王麻子率先跳上船板,讓我將纜繩放下來。
我“誒”了一聲,輕車熟路地放下纜繩,又跟著他一塊上船。
王麻子什麼也沒說,立刻啟動馬達,將撈屍小船駛向麻風崗方向,我看著這條熟悉的水道,心裏莫名地發堵,小心翼翼地追問了一句,“大伯,你到底打算帶我回去做什麼,那具棺材早就沉下水了,我們究竟要還什麼東西,怎麼還啊?”
“閉嘴,什麼都別問。”王麻子背過身,一口一口地抽著旱煙,忽然凝視著眼前的彎曲水道,發出一聲長歎,
“青雲,等這件事過去之後,你就搬走吧,以後再也別回小義莊了。”
“啥?”我聽得一愣一愣的,忙說我都從學校畢業了,能搬到哪兒去?再說了,小義莊是我家啊,為什麼要我搬?
“你要聽話!”王麻子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可最終也隻是發出一陣很無奈的歎息。
這歎息聲顯得餘味悠長,雖然我不知道王麻子在想什麼,卻莫名捕捉到了幾分酸楚和無奈。
以及,一種視死如歸的魄力。
怪隻怪當時的我太幼稚、太蠢了,並沒有察覺到王麻子的話究竟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