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越,專管皇宮裏麵膳食采購的管事太監程峰的徒弟,後宮裏的爭鬥自然不可避免的會被卷進去。於是,在某一天,他隻是在閑暇的時間裏麵找了個小樹林打算放鬆一下的時候,無意間撞破了師父的仇家,內侍監的管事太監李德申對於怎樣陷害自家師父的一番剖白。
好消息是,他及時得到了消息,並且計劃還沒有完全實行,他的師父還在圈套的外圍,雖然還懵懵然不知災難即將臨頭,但是至少還有挽救的機會;壞消息是,他得知的晚了那麼一點點,他們的計劃隻差臨門一腳,而他現在顯然已經來不及攔下師父並且製作出完整的躲避計劃,無奈之下,他隻好為了報答師父多年的養育教導之恩,打算來個舍生取義。
結果他當然成功了,搶過了師父手裏麵的明顯有問題的差事,把自己弄進了死牢。計劃失敗的李德申當然不可能就這麼善罷甘休,於是在他已經被判了死刑的情況下,依舊每天準時來報到,對著他嚴刑拷打,力求能夠屈打成招,將他師父的勢力一網打盡。
正當他以為自己熬不過去,而李德申也失去最後的耐心,決定讓他到死都必須要麵目全非的時候,也不知道他突然間想到了什麼,總之,他的小命到最後居然奇跡一樣的被保住了,當然,也沒有再受到任何不應該有的對待。
之後,他就成功的暈了過去,完全不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他的意識再度清醒過來的時候,精神狀態居然非常的好,身體上也沒有像在昏迷前一樣火辣辣的疼了,並且除了饑餓無力的感覺,居然並沒有虛弱沉重的不適感。
“好餓……”出口的聲音隻有他自己以為很大聲,其實卻細如蚊呐啊,要不是程峰一直密切的注意著他的所有動靜,也許會就這麼忽略過去。
“你乖乖的,師父去給你弄吃的。”程峰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笑著說。
“師父?”蘇越轉過頭看著程峰,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片刻之後,看著熟悉的帳頂還有屋子裏麵熟悉的擺設,他才輕輕地接著說道,“我……回來了?”
程峰眼睛裏的眼淚似乎有再度噴湧的趨勢,但是好在最後還是抑製住了。他一邊點頭應和著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一邊手腳麻利的給蘇越盛了一碗粥回來。
隨著程峰端著碗越來越近,碗裏麵逸散出來的香味也越來越明顯。本來就已經昏迷多日的蘇越肚子當即就應景的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程峰看著自家徒弟因為尷尬而變得紅彤彤的耳朵跟臉頰,終於露出了多日來的第一抹真心實意的笑容,輕輕舀了一勺,吹涼了喂進蘇越的嘴裏。
“這個粥是我特地吩咐廚房熬製的,裏麵加了很多珍稀的藥材,你剛醒過來,現在吃再適合不過了。”
“師父,”蘇越想要爬起來,卻發現渾身無力,並且也許是因為他的動作牽扯到了什麼地方,隻覺得從腰部開始,整個下半生都伴隨著聚斂的疼痛感。他顧不得自己原來還想要說些什麼,驚慌的半撐起來看著自己的下半身,驚恐的說道,“我的腿……”
程峰攪拌著粥的動作頓了頓,低下頭沉默了半晌,說:“蘇越啊,聽師父的話,以後不管怎麼樣,總比丟了性命的要強。”
滿心以為自己就要一輩子殘廢的蘇越並沒有察覺程峰的異常表現,整顆心滿滿的都是對於自己突然間就變成殘疾的慌亂,聽到程峰的話,還以為他是在安慰他。
蘇越強忍下湧到喉頭的酸澀,說道:“師父放心,不就是腿腳以後不能用了嗎,隻要師父不嫌棄,往後蘇越還是要報答師父的。”
但是蘇越不知道,程峰怎麼可能不知道。他試了一下碗裏的粥溫度適合了以後,便將一勺一勺的舀著喂給蘇越,待到一碗粥全部喂完,才開口說:“報答什麼的,可以往後再說,你聽師父的,往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一定要以保住自己的性命為優先,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聽這意思,是懲罰還沒有完的意思?蘇越覺得身上的疼痛變得越發劇烈起來,不過想想也難怪,害的貴妃流產這樣的大罪名,怎麼可能單單隻是殘廢就能抵消的。
蘇越低著頭,問道:“師父,您就直接告訴我,接下來我還要麵對什麼樣的懲罰吧?”
“這個……”程峰欲言又止,就是沒辦法說出口。
“便宜你了!”門外傳來一個嬌俏的女聲,打斷了室內凝重的氣氛,蘇越跟程峰轉過頭,就看見皇後娘娘身邊的大宮女翠環率先走了進來,跟在她後麵的,是經常在皇上身邊的的一個小太監小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