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生死,我被這個二貨道長逗得輕鬆下來的心,立時又懸了起來。
該問的我已經不止問過一遍了,我看得出來,青葉是想給我好好解釋一下的,但我們確實沒時間了,要不他也不會突然暴躁。
所以我沒再多言,見青葉忙著收拾東西,便過去和他一起忙活。
詭異的事再度發生:青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居然一樣都拿不動。
那種感覺很怪,我能摸到那些物品,但感覺每件東西都有千鈞重量,別說拿起來,就算想移動一下都辦不到,我還試著想翻一下他床上的一本書,同樣做不了。
青葉開口說道:“這些東西都是陽間的實物,你就別浪費時間了,先過來給我磕頭,叫我一聲師兄,然後我送你回城去把我家老頭子救出來。”
見我沒動,他又說:“你要是真不願當‘周伯通’,那我也不勉強。把老頭子救出來後,到時我把頭磕了還你,我倆撇清關係,然後我再讓你三魂歸一活過來,大家就各不相欠兩清了。”
我其實不是不願意拜這個師兄,之前有了對父母的感慨後,我再次燃起了對生命的渴望,隻要能活下去,別說做這個非主流道士的師弟,就算做他的徒孫我都願意。
我會發愣,是因為他說他的東西是“陽間的實物”,那是什麼意思?我到陰間了?我死了?
狠狠地捏了一把我的大腿,很疼!再試著跳了一下,並沒有像鬼一樣飄起來。這不像是死了的節奏……
“跪不跪,不跪老子好再想辦法,無非是多背一點因果而已!”青葉不耐煩了。
我跪了,無論現在我是死是活、是人是鬼,青葉那些東西我連一張紙都拿不動,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還是聽他的話比較安全。
“身入道門性不空,善惡因果留心中,三清道尊護三魂,從此眾生見神通。”
青葉見我跪了,拖著長長的聲音,似唱似誦、怪腔怪調地念了一句像詩又像順口溜的話,從他那些物件裏拿了三支青香和一張紅紙來,也不知他變的什麼戲法,拿紅紙的左手憑空一晃,那紅紙自己就燃了,那出一團同樣帶著點紅色的火焰。
將青香在紙火上點燃後,他的手又是一晃將火甩滅,接著左手捏了個奇怪的手勢,向著我微微躬身行了個禮的樣子,然後對著那三支香連哈了三口氣,再將香拿到我頭上順時針繞了三圈。
“成了!”
把三支香一一掐滅後,他看著我笑道:“真正的拜師……師兄程序很繁瑣,但這道門三柱香一燒一滅,你實際上就是我們這一宗的人了,過後再補無妨,你起來吧,先辦正事要緊。”
我既然跪了,便決定一切都聽他的,站起身後,叫了聲“青葉道長”,覺得不妥,又改口叫了聲“師兄”,問他現在我要做什麼。
青葉聽見我改口,臉上露出絲滿意的笑容,但笑過之後,他卻很正經地說了一句:“其實吧,我們這一宗追求的是清靜閑散,不但遵從道法自然,也修道身自然,沒那麼多禮儀規矩,你以後對我的稱呼隨意,別搞得那麼正式。”
我聽他這時反而不急了,再說難得有那麼好的脾氣,就點頭沒有插話。
青葉是真不急了,繼續收整他那些東西,全部弄到一個牛仔包裏,又檢查了一遍屋子,這才拿起來背在背上,叫我跟他一起下山。
我以為他叫我幫他做事,就隻是拜他當師兄這事,心裏漸漸又有了些疑惑,但下山過程中,我卻又被嚇到了。
來的時候我就看得清楚,青蟲山的這後山,密密麻麻的盡是墳包,和山那一麵相比顯得荒涼無比,可這時下山,沒走幾步就看到了完全不同的景象:山坡居然變成了一片別墅。
說是別墅也不對,應該說是變成了一片住宅區,因為山上密密麻麻的不再是墳包,而全部都是住房,有獨幢別墅、有高樓大廈、有花園洋房、也有瓦房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