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悚的遊戲(1 / 3)

我得了絕症,無錢治療。

為了看到女兒的降生,我簽下生死狀,參加了一個新遊戲的測試。

在這個人機一體的全沉浸遊戲裏,我必須直麵最恐怖的遊戲畫麵,就像親身經曆一樣。

如果我通關,就能拿到治療的錢。

當我麵對最恐怖的場景時,我發現自己撐不住了。

生死就在一線間……

---

走到令人絕望的境地,我不知道是命運使然,還是我咎由自取。

我長相英俊,身材挺拔,但出身普通。

在認識老婆之前,我正跟另外一個女孩熱戀。

她叫林偌,個子高高,長發飄飄,說話柔聲細語。

在一次聚會上,我認識了老婆,互相有了好感。

老婆名叫張蕊。她出身富貴,家裏很有錢。為了贅入豪門,實現階層的跨越,我選擇跟女友林偌分手。

分手的過程很痛苦,結果女友林偌身亡。

往事非常痛苦,不堪回首。

我跟張蕊談了一年戀愛,準備步入婚姻的殿堂。

但張蕊的父母堅決不同意。

張蕊頂住了壓力,選擇了我。

我和張蕊都沒想到,婚禮剛結束,嶽父、嶽母便跟我們斷絕了關係。

婚後,我做過幾份工作,但都沒有堅持太久,可謂一事無成。

我和老婆張蕊龜縮在我爸媽留給我的小房子裏,整日為生計發愁。

慢慢地,老婆的抱怨越來越多,我們的爭吵愈加頻繁。

我壓力山大,經常借酒消愁,手指間煙霧繚繞。

屋漏偏逢連夜雨。檢查身體時,我被診斷出非小細胞肺癌,還是晚期。

我麵臨兩個選擇,一個是保守治療,在六個月後死去;第二個選擇是籌集八百萬,用納米機器人清除體內的癌細胞。

我坐在檢查室外的長凳上,一坐就是一整天。

我身無分文,隻能回家等死。

我拖著沉重的身體,進入逼仄的家。

正當我把這個消息告訴老婆時,老婆張蕊一改往日嫌棄的神色,歡天喜地地撲在了我身上。

她興奮地告訴我:“我懷孕了!還是個女兒!”

聽到這句話後,我感覺非常複雜,既興奮,又愁悶,既期待,又絕望,就像身上中了一刀,傷口上又灑了一把迷幻藥。

等所有的情緒消退後,我忽然意識到,我要見到女兒降生,我要親自抱起她。

之後,即便立刻死了,我也死而無憾。

就是在那時,我蛻變了。

我感覺自己真正成為了一個男人。

年輕時的我輕浮、浪蕩、殘酷、懶散,浪費了大好時光,我懊悔無比。

我要抓住最後的時間,搏一把!

想要治愈癌症,我需要湊到八百萬。

我沒把得病的消息告訴老婆,一是怕她擔憂,第二,我不想讓她去求助嶽父嶽母。

我是一個男人,有手有腳有尊嚴。我再也不能忍受嶽父嶽母投來的輕蔑目光了。

我幹了不少邊緣性的工作,比如販賣盜版係統和服務器、幫助別人修改記憶和幹細胞非法移植等等。

總之,什麼來錢快,我就做什麼。

有一次,我給別人運送身體微武器,被十幾個無人機圍住了。

我駕駛飛車,亡命般穿過了圍追堵截,逃到了底層的霧區。

我丟棄飛車,像老鼠一樣爬入了地下通道,才逃過了一劫。

但是,掙錢的速度還是不夠快。我曆經苦難,才掙到不到一百萬。

眼看老婆的肚子一天天地鼓起來,我一邊吞下整瓶整瓶的消炎藥,一邊四處打探。

壓力很大,我的頭發很快掉光了,身體骨瘦如柴。

有一個深夜,我突然從惡夢中驚醒。

我看了眼身邊的老婆,心中稍稍安定。

我來到洗手間,望向鏡子,赫然發現鏡子裏的自己像個陌生人。

我伸出十指,發現骨節上隻剩下了一層皮。

我走投無路,我絕望了。

就在這時,我的全息儀閃了一下。

我隨手按下了接通,全息儀射出紅光,組成一個漂亮的年輕女孩。

她皮膚白皙,身穿白製服,頭發梳得一絲不苟。

她分開紅潤的雙唇,甜美地打招呼:“陳先生,晚上好。”

“你是誰?”我一邊發問,一邊拿著全息儀離開了衛生間。

“我叫園園,是三風公司董事長的個人助理。”年輕女孩回答。

三風公司?這家公司是雅星最大的遊戲公司。我沒想到會接到他們的電話。

我坐在破舊的沙發上,問道:“園園小姐,我跟你們公司沒有業務關係啊。”

園園笑了,露出了潔白、整齊的牙齒:“陳先生,我了解到,您正處於兩難的境地,亟需一筆錢。”

“你怎麼知道的?”我疑惑地發問。

“我有我的消息來源。對不起,我不能透露。”

“好吧,你想怎麼樣?”

“是這樣的,我謹代表三風公司的董事長趙如龍先生,向您發出一份邀請。”

“什麼邀請?”

“參加我們的遊戲測試活動。”

我心中的疑惑擴大了。“什麼遊戲?”

“一款尚未上市的遊戲。如果您能參加測試,我們會給您相應的報酬。”

“多少?”我急問。

“趙如龍先生慷慨大方,隻要通關,您能拿到一千萬的報酬,還是稅後的。”

這是一筆不菲的報酬,足以治療我的癌症,還能幫助老婆有尊嚴地誕下女兒。

我來了興趣:“這是什麼遊戲?會不會很危險?”

年輕女孩笑道:“陳先生,我們董事長願意跟您當麵交談。如果您感興趣的話,我邀請您明日來三風公司。”

我望向全息影像,陷入了沉思。

---

第二天一大早,按照約定,我準時出現在三風公司的大門口。

這幢摩天建築位於行政中心的心髒地帶,外立麵是水晶製成的,分外奢華,中部以上被雲層包裹,像處在仙境中。

幾分鍾後,園園出現在我麵前。

她比影像中的更漂亮,就是個絕色女子。她長著一張心型臉蛋,一點朱唇,粉腮上兩點笑渦,杏眼挺鼻,長相上挑不出任何瑕疵。

她笑著跟我打招呼,就像老朋友相見一樣。

我跟她坐上直梯,來到大廈的頂層,進入一處大開間。

空曠的房間裏隻放著一張長桌和幾把椅子。一個瘦小的男人坐在長桌後,正對著上麵的全息影像說話。

他的身後是落地大窗,窗外是白雲,像一團團的白絮。

看到我們進入房間後,瘦小的男人起身,跟我友好地握手,然後示意我坐在了對麵。

男人靠在椅背上,笑道:“我是趙如龍。陳先生,很高興認識你。”

三風遊戲公司製作了很多令人上癮的遊戲,名聲在民間很臭,沒想到公司的董事長看上去和藹可親。

我慌忙說:“趙總,能認識您,是我的榮幸。”

趙如龍有一張尖臉,眼睛和鼻子都小,唯獨耳朵很大。

說實話,他的樣子不太好看,看上去像榨幹的僵屍,尤其是這雙眼睛,幹枯、無神。

趙如龍對我幹巴巴地笑道:“這款遊戲傾注了我所有的心血,所以我想跟著跑完全程。”

“我聽說是為了測試,對吧?趙總,為什麼花大價錢來測試呢?”

“因為這是一款非常新穎的遊戲。”

“怎麼個新穎法?”

“恐怖、刺激。”

我好奇地問:“怎麼個恐怖法?”

趙如龍笑著問我:“陳先生,在元宇宙中,你可能玩過角色扮演類遊戲,比如‘盤古長歌’之類的奇幻遊戲。我想問問,你體驗過恐怖類遊戲嗎?”

我搖搖頭,答道:“我對恐怖遊戲不感興趣,一驚一乍的,都是騙人的把戲。”

三風公司董事長笑了。“陳先生,我們這款遊戲非常獨特,說不定會改變你的看法。”

“怎麼獨特?”

“根據每個玩家的不同情況,我們量身定製恐怖元素。”

說完,趙如龍補充:“陳先生,我不打算向你隱瞞,這款遊戲有一定的危險性,所以我們提供了豐厚的酬勞。”

我對危險並不陌生。

自從我患上癌症後,我就跟危險和死亡相伴。

“說說具體的步驟。”我略顯焦躁地說。

趙如龍放下手裏的水杯,說:“首先,我們掃描你的大腦,瀏覽你的意識和記憶,找到令你心跳的部分或者陰影,然後有的放矢地——”

“——嚇唬我?”我插話道。

趙如龍嗬嗬笑道:“正確。“

量體裁衣地嚇唬人,這事隻有三風公司才能幹出來。

趙如龍又說:“不過,如果猛地推出玩家意識中最可怖的部分,會摧毀玩家的大腦和身體,我非常清楚這點。”

我點點頭。

趙如龍續道:“所以我們要做到做到循序漸進,做到風險可控。為了達到目的,我們需要數據支撐,比如血清素和腦電波的分泌情況,情緒指數波動情況等等。”

“所以你們找到了我。”

趙如龍從園園的手中接過一個方形光屏,說:“這是參加遊戲測試的合同。陳先生,請注意,測試過程中,你會直接連入遊戲,不是意識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