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火雷裂地千丈(1 / 3)

許九心下古怪,此人既是花二郎師兄,想必修為還在花二郎之上,必是道胎境高手無疑。一般而言,一名道胎境高手,大約隻有元實丹服用太多撐壞了腦子,才會莫名其妙與一名攝氣境後輩連番為難。

他苦思難得其解,但餘克不是花二郎,花二郎隻是脾性乖張,大人物子弟的心性,本質上還算純良,故而許九常和花二郎置氣,倒也能搏得意趣,此人卻不一樣,顯然是極陰厲的性子,誠然不是好人。

許九眉宇微凝,耳中已聽得老鬼冷笑:“這廝是什麼鳥毛,竟敢如此猖狂,許九,你能忍,道爺我也不能忍啊!你現下不能將他如何,這廝隻求莫要叫道爺尋得機會,否則必定好生替你教訓他一場!”

許九心道老鬼無非是又嘴饞了。道胎境修士的神念之中,蘊含一點真靈,若是被他吞吃煉化了,頗有裨益,老鬼如今嘴巴越發刁鑽,就如隻吃妖獸,尋常精怪不願入口一般,見到道胎境修士,便有種躍躍欲出,一口吞了的熱切念頭……

然他心下仍是對老鬼頗多感激,老鬼除卻偶或不靠譜外,確實算得是個好隊友。他當下不能出聲回應老鬼,便隻能略微頷首,對老鬼提議表示讚同。餘克這廝實是囂狂,叫他心頭大為不爽,是真不爽,極其不爽的那種不爽,饒是許九性情較為恬淡,懶於人爭,也禁不住想祭出金雀劍來,狠戳這廝一劍泄恨。

花二郎早已麵露不快,正要開口斥責餘克,卻見許九竟輕輕點頭,心下便覺古怪,一時忘了言語,暗忖許九這小子真個不厚道,對自家就冷嘲熱諷十分不客氣,怎麼換了一個人便是另一番模樣?

二郎哥哥看起來很好欺負麼?

卻又是寧小茹開口化解尷尬,淺笑盈盈說道:“許九小道友,師姐我這裏有一自采珍果釀製的七珍佳釀,不比元味齋的七珍酒要差,你要不要嚐一嚐?”

許九聞言微怔,旋即麵現笑容,人予善意,不能不接,當即道:“小茹師姐親手釀製的麼?那自然要嚐一嚐。”

卻見一旁坐定合目,已然進入打坐修煉狀態,仿佛對這些小輩之事恍然不知的冰點道人也驟睜雙目,笑道:“小茹師侄的七珍酒,比元味齋得要好,此番竟帶了來,快拿來叫師叔過癮。”

寧小茹淺淺一笑,果是頗有美態,怪道花二郎這廝念念不忘。她當下取出乾坤袋,自其中取出一隻玉甕,並兩隻玉盞,一尊玉爵。甕上布封解開,果然立刻有醇鬱酒香,及一股清淡果香,靡靡而出,令各人皆鼻端一動,十分受享。

她先斟了一爵,捧在手中不及獻上,已被冰點道人伸手虛抓,憑空攝去,執爵在手,送至鼻下,先輕嗅一口,麵露舒暢之色,繼而一手捋須,一手持爵仰頭,一飲而盡,然後微閉雙眼,砸吧嘴巴細細品味。

此酒必然當真是佳釀,否則難以叫冰點道人這等丹元境的大高手如此動容。

當此時,忽地花二郎與餘克齊聲開口:“小茹師妹,也與我一盞吧?”

二人竟言辭一致,步調相同。

許九正莫名間,忽見另外兩名靈寶樓男修士齊齊搖頭失笑,他頓時心中通明,看向花二郎的目光便有些不善!

怪道餘克莫名其妙連番針對自家,原來是遭了池魚之殃,被此人恨屋及烏,個中緣故無他,唯情仇耳——這廝和花二郎是情敵!

許九覺得自己如同躺在地上,也被人轟了一記手炮,心中難言得不爽快,暗忖若有了機會,餘克自然要教訓一頓,花二郎這廝也不能放過……

寧小茹卻對這一些恍若未見,依舊神情恬淡,自斟了一盞七珍酒,手捧起來。許九豈敢叫對方親手送來,忙即起身,雙手接過,就見碧玉盞中酒液清涼,有絲絲寒氣滲出,一股撲鼻香息湧來,果是比在元味齋飲過的五珍酒強過許多。

“多謝小茹師姐賜酒。”他先謝過對方,便在寧小茹目光注視下,湊至唇邊,一飲而盡,直覺唇齒之間香津流渡,俄而順喉而下,涼意入胸腹中,隨即又有一股暖意,湧遍周身,不是一般的痛快,當即讚歎道,“我嚐聞修士辟穀不食,食氣而壽,口舌之欲淡薄,唯有此杯中物能在修士中大行其道,今日飲小茹師姐親手釀製的七珍寶釀,才知何謂美酒十千醉不辭,窮荒亦可作仙鄉!”